下才响起呼声此起彼伏。
那女子在起哄声中摘下面纱,神情泠然,出尘不染。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花魁长得……
怎么感觉有点像……我?
我转头看了一眼小蝉,看见她眼里也是同样的震惊,确认了我的眼神没有问题。
琼娘这算盘打的好,难怪前几日同我千说万说这花魁是如何美貌,值得千金搏一笑。今日见我来了这样高兴,是算准了我憋不住要给个大价钱将她买回去啊。
楼下拍卖声起,叫价声连绵不断。
我正思忖若是将她买回去该怎么同父亲说,放置在哪里,怎么拿个还算尚可的价格将她买回去……
瞧瞧,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谁家公子哥出来逛青楼还想着划算省钱啊,这着实有些太登不上台面了。而我如此扣扣嗖嗖,实在也是花销大手头紧……
照理说,我阿爹是相爷,大哥是将军,我们齐相府应是不少银两的。可偏偏阿爹扣的不行,我们家孩子的月钱倒不如知府家的千金公子多,虽然我家三个孩子月钱皆是一样多,但我是感觉这苛扣月钱,只扣在了我身上……
大哥是没什么所谓,他反正有俸禄,虽然会交些给阿爹,但阿爹多少不会全要,而且他平日里跟着太子,随便一个赏赐就够他用的。然这是他自己当值挣得,我也没什么话可说……
二哥常年在家,普通的吃喝用度知会账房一声便直接划了去,因着二哥身有不便,全家都格外照看些,阿爹也不怎么过问计较。二哥也没什么旁的不良爱好,常年酒水不沾,只读书写字,闲下来做些稀奇器具,阿爹大手一挥,都给备个齐全,所以二哥大半的银两都无处可去,大多都偷塞给了我,我自是也无话可说……
然而纸醉金迷的生活,就是烧钱。
偏偏阿爹觉得我一个女儿家,大多时候待在家中,应是没有什么特别费钱的爱好。家中该有的都有,衣裳首饰我一般也都是直接挑了赊账让他们上门来要账,阿爹倒也没怎么言语过,只叫账房照单全付。
兵器什么的我虽也爱但买的不多,因大哥是将才,他倒是好买这些,攒了一个兵库看他自己也没用几把。有时他心情好了,也会良心发现送我一俩个小玩儿意儿。我随便去他那偷个一两把,他也不记得,当然想起来也没什么,他顶多和我吵上一架,倒也不会真要回去,也不会给他的兵库上锁,多半吵完他自己不高兴骂骂咧咧地走,下一回又这样。
我现在大了,他总觉得打不下手,也不想跟我动刀动枪的,怕他下手没个轻重真戳我个窟窿。他上过战场后,提刀便总是杀气腾腾,力气也比以往大,我自从被他震的虎口发麻落了剑,便再也没有和他打过。他不愿和我再打,因瞧不上我的功夫,他说我这三脚猫功夫可以找他手下的新兵蛋子练练,大将军陪我练剑真是牛刀小试,菜刀削葱……
我虽也不想跟他切磋,但有时也会因此怅然,怀念叫他小胖和他抱团打架的日子……
说来这也算我大哥偷给我塞钱,毕竟他说他的老婆本就是他的兵库,他倒是没给自己留多少潇洒钱。
我同他说哪个姑娘会要兵库啊,你怕不是不喜欢姑娘……
我大哥拿他的铁拳猛锤了我胳膊一下,顿时就麻了甚至感觉胸腔共鸣。二哥在边上没拦住替我解气地也捶了他一下,也只有二哥打他他不还手。
当然二哥的拳头看着不怎么硬,所以也并没有多解气。
我边揉胳膊边听他说:“你懂什么?一个男人愿意把他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令人感动的情谊么?小丫头片子看问题别那么片面。”
“不要。”我很认真地摇头说,“我是俗人,我只爱钱。”
大哥恨铁不成钢地翻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拉着我一同去找了阿爹。
“阿爹,我觉得还得给小妹加点月钱吧,富养女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和阿瑜也别总这么惯着她,月银都是一样的多,怎么偏她的不够用?”阿爹正在喝茶看书,闻言转过头来瞧我,“你莫不是在外头养了个小白脸吧?这样费钱?”
瞧瞧,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就是我爹。
“我倒是想,您也得让啊。”
我接嘴接的挺快,看我爹脸色要变赶紧软了语调,拽着他袖子扭捏道。
“爹,大哥有俸禄,二哥也过于洁身自好了,都没什么俗世欲望……他们当然不缺钱用,女孩子家,本来用钱的地方就多啊,这一笔胭脂那一笔小玩儿意儿,都不知道怎么用的就没有了……那我总不好出门买个什么小物件都叫人赊账上家要吧,多不好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齐相爷苛待子女,不给零用呢……而且那沈墨比我的都多,我想涨点。”
“凡事少跟人家比,那人家沈知府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是捻手就来你怎么不说?就跟人家比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