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另一个微胖的,努努身体,把驼背立挺,镇定自若的说:“你就和他分手吧。他都那样了。你们俩刚认识也不久,刚确定关系。他就骗你和别的女生去看电影去开房——还是两次。这不就是渣男嘛!”
“可是……是我先表的白。在我发现他手机的聊天记录之后——他给我解释了,他说那时候是我先表的白,他感觉也没有多喜欢我,觉得我俩可能两三天就分手了。所以他就和那个女生去那啥了。但后来发现真的喜欢上我了,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和那个女生联系。”她很苦恼的说。
“那大概多久没和那个女生联系?”另一个扎着高马忿忿不平地提问。
“就一直到现在。”
“多久?”有一个女生蓦地出声,“多久?”她重复道。
我这才注意到她——剪着短齐的发,一直到脖稍。方才一直安静的不作声。原来是趴在书桌上写字。但耳朵一直是听着,不然也不会询问。
盘腿坐着的女生似有些惧怕的,张着天真的眼:“今天是5月15号。和那个女生去看电影,去宾馆是5月1号。”
写字的那个,面容不甚看得太清,但嘴角似乎勾了一下,看上去很冷。也不再说话了。
漂亮女生继续说:“但是……他们他们也没上床。他对我说,他们不过是晚上抱在了一起。我当时看到他手机里的信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特别平静!就赶快拿手机拍下来,留作证据。趁他还睡着。”女生想到这里又有点得意。但又很气馁的长叫:“啊啊啊啊——!怎么办呀?我还是好喜欢他呀!我知道他是渣男,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写字的那个终于开口了。
“有什么区别吗?我喜欢他也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写字的女生悄无声息地冷哼一声,默默收拾东西,上床睡去了。
床下的女生继续激烈的讨论。
“而且他刚才还给我发消息,说要不要继续在一起。决定权在我手上。他说希望我赶快给他回复,不然他也很难受。”
“难受什么?”高马尾的女生高声嚷道。
漂亮女生娇羞的低了头,扭捏道:“他说时间拖得越长,他就越难受,感觉越爱我。”她又扭扭上身,仰头长长地一叹:“唉!真难啊!我感觉他这次象是来真的。虽然他以前挺渣的,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我现在也感觉他挺渣的。但是没有办法。感情不就这样吗?控制不住的。”
我笑出声来,又猛然捂住嘴。——我害怕她们会听到。
而后又忽然意识到。除了遗昕,没人可以听见我说话。我甚至开始庆幸,幸好只有遗昕听得到我说话。
我大胆且肆无忌惮的笑了。
她们继续热聊着。
我也继续放心地听着。
漂亮的女生又收到了一则信息,是她男友发过来的。于是她把那则信息讲给她的同伴,希望可以倚靠她们最终得到正确的结论。
她们吵吵嚷壤,讨论了很久,个个意见不一。
眼看就要再次陷入僵局。
早已上床入睡的那个女生,终于再次发话。
“喜欢一个人和信任一个人,是两回事儿,不是吗?”
漂亮女生呆滞了好一会儿,喃喃道:“对呀,以后他再对我说他要去哪哪哪的时候,我还能信任他吗?”
她面容痛苦地折皱开来,头部下坠,埋卧在胸前。
我以为要有希望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
只见她慢慢抚平面颊,缓缓将两肩铺展开来,抬头很是下定决心地说:“我再信他一次。”
大家都欢天喜地恭贺她,各自也心满意足地上去睡觉了。
灯啪的一下被按灭了。
末了,很细微的,我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叹。
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站了很久。
我木然地走着,实在想不通这个女生喜欢到这个男生何种境地竟至于原谅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缘由去合理化这个女生原谅了那个男生的事实。而后总算是是找到一个不错的理由——这个男生脑子怕是有些残缺,那个女生也是。正所谓志同道合罢。脑子出问题的人总是会和脑子出问题的人在一起。傻瓜和白痴总是标配。如此想着,竟也是可以接受。脚步也不乏轻快了不少。
我也终于是困了,趴在床板上一动不动,眨眼间就睡过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醒了。
遗昕睡的很死,我有的时候会很羡慕他,他似乎是无知的,又似乎心里明镜一般。偶尔天真,偶尔捉摸不透。但总体上给人的感觉也算舒宜,尤其是可以轻易睡着这点——格外让人羡慕。这是一项艰难的工作。我时常陷入昏迷,又时常整宿整宿睁着眼睛。黑夜那么黑,黑的寂静,黑的静止。我盯着黑夜久了,黑夜似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