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他随即回应,十分笃定的神色。
我又是一阵恍惚。自顾跟着他点了头。
“那你上学吗?”我问。
他顿时瞪大眼,始料不及般朝后仰。我的话宛若一个炸弹,扔得他措手不及。
见他这无措的神情,我不由大吃一惊。
“你莫非不上学么?哈……无妨!无妨!”我自认善解人意的说。
他张口否认:“不……我上学!”
他很快镇定,自己解释道:“我以前上学……现在不上了……被学校休学了。不过我还是常去……”
“去学校么?”
“对……”
“你很喜欢去么?”
“不!”
我诧异,“那为何要去?”
“不,我说的不的意思是不清楚的意思。……不过也确实无处可去。”他自嘲似地笑了。
我奇怪的看他。
“你不回家吗?”
“回家。”
“那……”
“回家可以做什么呢?”他反问。
“见到父母。嗯……放松放松”
“呵……”他不屑的笑。
熟悉的嘲讽又浮在眼前,我不想去看。低头问他。“你是与你的家人有什么矛盾吗?”
“谈不上。”淡漠的语气。
“……”
“你呢?你认为父母是什么?”他头偏向我。
“我?我不知道。我对他们没有印象,何谈什么感觉?”
“啊……原来你是这样想。”
“你呢?”
“我不好说,怎么说呢?有些像绑定与被绑定的关系。他们不是我最亲近的人,也不是我最熟悉的,但是是我最放心的人。虽然放心,但总缺些什么。然而我不能说,不能说我们之间存在的匮乏。然而这匮乏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但我不能说,我一说就好像违背了道德。我……我说不清。”
他的话我并不能十分明白,只谙尝出某种隐约的熟悉。
我尽力想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也不愿说了。
雨下得突然,冰冰地跌落在身上,视线最初只是模糊,渐渐动起来,眼前一道流动的雨帘儿,地面的尘土咕嘟着冒泡儿,水滴漏过草隙,答答的响。
我们好像落进雾眇的云阶月地。
“这雨下的及时。”他没由头冒出一句。
我没说话,心里跟着应和。
我也这么觉得。
遗昕带我去学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学校的操场。
“还记得这儿吗?”他问。
“忘不了。”
他满意且羞涩地低头。
我打量四处环境,和那天所见别无二致。一样的器械,差不多的情侣,同样打球的学生。面孔怕是换了——我记不清,只是再次看见似曾相识的场景——我竟没由儿地发冷,好似血液迅捷地冻成一条满是冰渣的长冰柱。炎炎酷暑,我尝出隆冬刺骨的寒意。
“奇怪!”我心下大骇。
第一次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迷失在此的,并未注意周围的环境。即使认真瞧见了,但当时只是更惊奇于遗昕的出现,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今天第二次来到这。才发现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如同遇到见不得的脏东西,要避讳的。
我身体里好像很讨厌这里。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明显,全出自本能的憎恶。
这会是我生前遗留下的情感吗?
遗昕只是笑,一副始终天真无邪的神态。
没有察觉出我的异常。
我即刻遮掩好自己的情绪。但仍是木着脸,这里的每一处,每一处都让我心怵,不舒服得厉害。
我惊愕于此,又有更想要去探究的心。
自从碰到了遗昕,总感觉他将我引入了一个更深的,更隐蔽的,更为人不知的纠纷中。那些浮于表面的之下,究竟遮掩着怎样的事实。他就在引领我去接近真相,无论有意无意,我总有这个预感。
越在风暴中央,周遭越是海不扬波。
现在,是风暴将至的前夕。
我问遗昕他这儿的朋友,他净打马虎眼儿,含含糊糊糊弄过去。再问有没有可信可靠的人,也只是闪烁其词,讲些别的混过去。
我有些恼,但仍跟着他往前走。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儿如同个怪物场,散发着奇怪的,不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恶臭。象是死人的气息。
是了!死人的气息!我现在才发觉,从我刚进来,一直有一股若有若无,腐烂刺激的气息萦索周身。现随着我的发现而表露得更加浓烈。我之前每每围绕着那些死人,与这气味不能再熟。而后遇见了遗昕,他在我身边。那些死老鼠般的恶味腾空消失不见,这些气味也就被我逐渐忘却。今天,竟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