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呕了两声,她不清醒,反而敏感许多,她觉得些许不安,吸了吸鼻子,待闻见一些难以描述的味道时,她骤然抽噎地哭了起来。 她瘪唇,含着哭腔: “好、难闻……” 谈垣初被气笑了,他艰难地扯了扯唇角,他被吐了一身,结果她倒是被难闻得哭了? 温热顺着脖颈落下,迅速地蔓延,落到衣襟,有些滴在地上…… 谈垣初脑子都快炸了,他根本不敢想象。 许顺福等一众宫人都被惊呆了,秋媛也差点腿软跪在了地上,这是大不敬,人人噤若寒蝉,生怕皇上会骤然发难。 结果谈垣初只是怒道: “还愣着做什么?!” 迎风而立,让这股味越散发些么? 谈垣初要被这群没脑子的气死了,云姒喝醉了,他们难道都喝醉了? 许顺福等人这才赶紧动起来,有人要去接云姒,谈垣初没松手,他挺冷淡地扯唇呵了一声。 她吐了他一身,还想干干净净地躲开? 许顺福一言难尽地看向皇上,这是什么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谈垣初抱着云姒一路回了养心殿,养心殿的人拦住了四周看热闹的人,把她们挡在中间遮掩得严严实实。 行至养心殿,谈垣初拉着云姒进了内殿,绕过屏风,直接进了净房。 他容忍不了身上一股馊味,也很难接受云姒身上一股馊味,他头一次这么失态,脸色阴森森的,许顺福瞧着心底都发虚。 热水一盆盆送进内殿,姑娘在里面,许顺福没进去,是秋媛带着一众宫女进去伺候。 秋媛斗胆看了眼皇上,忙忙收回视线。 谈垣初没让人碰云姒,他亲自将云姒剥了个彻底,让她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他不是第一次替她洗漱,但是是第一次这般用力,恨不得将她从头到尾都搓洗一遍,咬牙切齿。 净房中水雾缭绕,云姒低耷拉个脑袋,呜呜咽咽的。 浴桶中的水换了几遍,谈垣初脸色才终于缓和一点,他没好气地掐了一把女子的脸颊: “别装。” 谁有她机灵? 吐完就哭,让人只怀疑她根本没醉。 女子身上透着绯红,是被他用皂子搓出来的痕迹,透骨生香,但谈垣初只要想到摘月楼发生的事情,就一点旖旎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女子趴在他怀里,哭声早停了下来,但就是一直哼唧。 谈垣初披上外衣,将人擦干净抱起,等将人安置在床上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和脖颈,有点热,不知是不是热气熏出来的。 但谈垣初还是有点不放心: “请太医来一趟。” 时辰渐晚,太医院的太医也都下值,路元跑了一趟后,有点为难地回来,许顺福皱眉:“太医呢?” 路元说话声音都小了下来: “奴才去太医 院时, 太医都下值了, 只剩下常太医当值,但常太医在长春宫还没回去。” 他当然没请到人。 许顺福瞪大了眼,从摘月楼回来,皇上和云姒姑娘洗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加上途中的时间,常太医都去了长春宫快两个时辰,小公主什么病能叫太医诊治这么久? 许顺福头疼地将消息回禀给了谈垣初。 殿内,女子一股脑地往他怀里钻,谈垣初搂着人,衣裳敞开了些许,她本来就没好好穿衣裳,如今都凌乱地挂在身上,但即使如此,她身上依旧泛着热潮。 听见许顺福的话,谈垣初脸一冷: “那就去长春宫请人,还要朕教你么?!” 她趴在他怀中,脸颊滚热,一点点攥着他的衣襟,哽咽着说:“难受……”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可怜得不行,她害怕又难过: “……我是不是要死了……” 谈垣初皱起眉头,他低头和她额头相碰,确认是真的有点热,他心底蓦然一沉,他有点分不清她这是喝醉后的反应还是适才洗漱时染了凉意,他被她磨得不行,那点恼意也不能对着这样的她发,低声斥道: “喝个酒,脑子也喝没了?” 刚才还能有点规矩,现在却把死不死地挂在嘴边,谁教她这样规矩的。 怀中人瘪了瘪唇,难过得要命,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凶我……” 谈垣初被她哭得没辙,忍不住道: “谁把你养得这么娇气?” 她也经常对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