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止云姒有这个想法,皇后彻底冷下脸: “混账,居然敢欺上瞒下!来人,把两个狗奴才拖下去打,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再停!” 两个奴才吓得脸色煞白,不断磕头求饶。 不等宫人将两人拖下去,谈垣初打断了皇后的话,他声音极冷: “直接拖去慎刑司。” 慎刑司三字一出,殿内宫人都不由得惊惧地垂下头,云姒也不禁抿了抿唇。 但凡是宫人,没有不害怕去慎刑司的。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只要进去,死都是轻松解脱,不脱一层皮根本甭想出来。 那两个奴才同样是被吓到,不断磕头求饶,他们磕得一点不留情,不消多时,就磕得头破血流: “皇上!奴才冤枉啊!求皇上明鉴!奴才冤枉啊!” 宫妃中有人听见皇上的命令,也轻攥紧了手,只是她低垂着头,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在要被拖出去时,有一个人忽然扒住门槛不松手,他慌乱道:“奴才知道!奴才想起来了!皇上!” 皇后觑了一眼谈垣初,见他没说话,皇后心底了然,她冲宫人颔首。 宫人松了手,那个奴才立刻连滚带爬地进了殿内,不敢耽误,浑身发抖地指着另一个奴才: “是他!皇上,娘娘,一定是小泽子做的手脚!” 小泽子骤然脸色惨白,惊惧之下,连规矩都顾不得:“你放屁!” 那个奴才没管小泽子,他看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连翻说出原因: “上个月宫中许亲人探视时,奴才亲耳听见的,小泽子他娘病重在床,正缺银子看病!小泽子每日都愁眉苦脸的,但这两日,小泽子却一点都不担心没银子的事情了。” 那个奴才恳切道:“肯定是他!是小泽子收了别人的银子害了宝林主子,和奴才没有关系啊!求皇上和皇后明鉴!” 小泽子白了脸色,他张了张嘴,却是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云姒见状,有点了然,不论这件事是不是小泽子做的,小泽子都是真的收了银子做了亏心事。 云姒没再关注两个奴才,而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众位嫔妃。 在看见何美人时,她视线停了停,这次不是因为她觉得何美人可疑,而是何美人身边的那个宫女,云姒记得叫作连翘,她死死地低垂着头。 连翘没露出什么异样,但在众人都好奇究竟是谁害了杨宝林的时候,她一心只想藏起自己的模样就已经是异样了。 皇后冷脸看向小泽子: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么?!” 小泽子浑身发抖,他害怕得直掉眼泪:“奴才……奴才……” 见他这幅表现,谁还不知道他有鬼? 何美人有点颓废地闭了闭眼,云姒余光一直在看她,见此,心底清楚,这件事情怕是很快要水落石出。 只有一点,云姒觉得不解。 这种一个不慎就会要命的事情,何美人怎么敢交给一个被钱收买的人? 但凡是秘密,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就会容易暴露。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何美人不知晓么? 啪—— 皇后拍桌而起:“再不说实话,直接拖下去打!” 见事情快要结束,容昭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派人查一下,他是否有寄钱给宫外那位重病不起的娘,一切自然就有答案了。” 容昭仪觑了何美人一眼,心底冷笑,她是不能主动说出何美人的嫌疑,却不代表她不能推波助澜。 一想到何美人自作主张地毁了她的计划,容昭仪心底就恼火得不行。 小泽子脸色陡然灰败,他骇然道:“奴才说!奴才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奴才的错!求娘娘放过他们!” 小泽子朝何美人看了一眼,这一眼,众人都看见了,不禁觉得讶然。 何美人? 何美人一贯低调,当初杨宝林还是杨婕妤时,除非是替杨婕妤说话,何美人在请安时,甚至可以不说一句话。 说句难听的,众人对何美人的印象就是——杨婕妤手底下的一条狗。 等杨婕妤被贬位,何美人就沉寂下来,众人也没再关注过她。 就这样的一个人, 居然会是她害死了杨宝林? 小泽子眼底有愧疚, 他的确愧疚,不论何美人是抱着什么心思帮了他,但的确是何美人给了他银子,才让他娘亲有钱治病。 他是自愿替何美人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