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季林熙拿好浴巾去泡澡。
出来时,恰好撞见从主卧出来的傅渠年。
他应该也刚洗完澡,头发微湿,有一滴水流过喉结,顺着他的脖颈继续往下,透过衣领能看出他被水温烫的微微泛红的胸膛。
季林熙看愣了几秒,又心虚地迅速移开。
傅渠年盯着她没有吹干的头发微微蹙眉:“去把头发吹干。”
“好....我回房间自己吹!”
“砰。”
门被甩关。
伴随着关门声,是季林熙胸腔里抑制不住的跳动。
脑子里很乱。
她想到粉红网站上的一些经典描写。
也想到了月圆之夜山顶洞穴的公主和侍卫。
但抛开他比自己大十岁的事实,这是已经有了婚约的男人。
一股浓重的背德感再次袭来。
这晚上,季林熙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
她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情。
两年前,她拿着季崇山同事给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回到沅城。
考虑了一星期依旧摇摆不定,她不确定将未来交给一个陌生的选择是否正确。
直到继父带了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来见她。
江燕琴跟她足足说了一晚上,说这个男的条件怎么好嫁给他一定能走好多年的弯路,年龄不是问题,她先跟着这男的几年,等到了法定年龄再结婚。
这番话吓的季林熙连夜收拾行李去燕京。
第二天早上七点,她才到了纸条上写的地址。
尽管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位季崇山曾经赞助的学生,在大学毕业后混的很好。
可当看到这跟她曾在网上看到的苏州园林相差不大的宅子时,还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清一色的白墙灰瓦,周边种满了各种名贵的树木。让她想到电视剧里的名门望族。
她深呼吸鼓起勇气敲了两声门,没被回应,却没敢再敲第二次。
十六岁的小姑娘扎着一头利索的马尾,推着行李箱,在门外站着等。
半小时后,眼前大门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人慢跑出来。
清晨的太阳照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是福利院的大哥哥!
季林熙激动地看向他的右手,嘴上却鬼使神差地喊了声:“傅叔叔。”
——如同习惯性叫警察叔叔一样。
“……”
傅渠年嘴一抽,停下脚步。
但看着眼前跟豆芽菜一样瘦小又黝黑的姑娘,他难得没跟她计较“叔叔”这个不合适的称呼,疑惑地问道:“嗯?”
他虽然相貌跟记忆中大哥哥的一样,气场却大有不同,被这种苍鹰般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季林熙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又紧,一股失重感在胸腔蔓延出来,她吞吞吐吐说出自己的来历。
傅渠年笑了下,嗓音却莫名比刚刚多了一分寒凉:“你的父亲曾经答应资助到我大学毕业,却在我上大学前一个星期违诺,在雨夜中把我赶下车让我自生自灭。当然,为了报答你父亲对我高中最后两年的资助,我也会资助到你高中毕业,仅此而已。”
季林熙听着傅渠年说的话,脸上红扑扑。她只知道季崇山曾赞助过这位,却不想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过节。
胆子被藏在了嗓子眼里,她突然不敢跟大哥哥相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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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林熙额头上布了一层汗,半夜嗓子很干,似梦似醒地再嘟囔着什么。
初来傅家时,傅渠年并不待见她,但季林熙深知寄人篱下的道理,无论傅渠年怎么对她,她都始终贴心乖巧听话。他说过只资助到她高中毕业,因此这几年她以去同学玩为理由,一直在偷偷工作。
现在的存款已经足够她大学的开销,但她不想跟傅渠年仅此而已。
她贪恋这种未曾得到的偏爱与照顾,甚至不惜用谎言来扮演一个柔弱的乖乖女。
只要想到傅渠年的这种偏爱即将给另一个女人,就如同蚀骨剜心。
"不要离开我。"
一抹清泪划过脸颊,她说不清楚自己对傅渠年的近乎病态的情愫。
“熙熙。”
“熙熙。”
杂乱中,一道温和关切的声音把她唤醒,完全跟梦里的冷漠搭不上边。
季林熙缓缓睁眼,瞳仁上覆上一层水光:“傅叔叔。”
“做噩梦了?”他轻抚上季林熙的额头,担心她发烧。
季林熙难过地撇了下嘴,坐起来挽住傅渠年的脖子,像小猫一样抽泣:“嗯,做噩梦了,傅渠年,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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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坐过的角落还弥留着淡淡檀香,季林熙她抱着被子轻嗅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