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昏昏沉沉的,“几时了?”
掬衣站在一旁,“午时了。”
沈妍还眯着眼,听清掬衣的话后突然清醒,“什么!这么晚了?”
沈妍立刻爬起来穿衣,边穿边说:“完了完了,月钱没了。”
掬衣认真道:“主子不会扣月钱的,从来没有。”
沈妍看向她,“你旷过工吗?”
掬衣摇摇头。
“那他怎么会扣你月钱呢!”沈妍喊道。
掬衣还是不明白,“主子今日早晨来过的,他大约是知道了。”
沈妍忽然停了动作,“他来过?”
掬衣点点头。
“说什么了吗?”沈妍眼神中带着试探。
“就吩咐我给你煮一碗解酒汤。”
“没了?”沈妍一脸不信。
“没了。”掬衣一脸严肃。
沈妍往窗外看去,恰好瞧见萧珩昱下朝回来。
她立刻奔出去,许是动作太大,萧珩昱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她忽然又停住。
二人对视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沈妍眼睛眨得极快,大脑飞速运转,说什么开头好。
萧珩昱先出声问道:“好些了吗?”
沈妍点点头。
萧珩昱也没再废话,转身往书房去了。
沈妍望着他的身影入了书房后,默默又回了屋子。
书房里,萧珩昱盯着一封信,久久没有说话。
鸣珂立在一侧,低着头。
“今晚动手吧。”萧珩昱缓缓吐出几个字。
鸣珂犹豫了片刻,“若是那边来了人,怕是我们…”鸣珂没有继续说下去。
“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绝不能再错过了。”萧珩昱将信封揉成纸团,扔进了香炉里。
萧珩昱看着升起的火焰,眼皮不由地一跳。
今晚,注定不会太平了。
御书房里,皇帝慢悠悠地拿起一本折子。
“吩咐好今晚的死士,若是带不回,那便就地斩立决。”他动了动唇。
“一切都吩咐好了。”身侧研墨的苏公公说。
“如今萧珩昱机灵得很,别被落了把柄。”一提到萧珩昱,皇帝总觉得有些头疼。
“一找到人便将消息封锁了,锦阳王再有能耐,也救不了他。”苏公公附和道。
皇帝在折子上写了几个字,“最好是这样。”
夜里,萧珩昱还没回来,沈妍靠在石柱边,不知为何,右眼皮总跳,竟有些担心起萧珩昱来,总觉得今晚要发生些什么。
五更天,沈妍倚在石柱边睡着,一阵风迎面吹来,她不禁有些打抖。
忽然瞧见萧珩昱风尘仆仆地走进院里,面无表情地掠过沈妍走进了房里。
“阿锦....”
瞧着萧珩昱反常的举动,她立刻跑到大厅,想去问鹤羽发生了什么。
只见大厅里聚了不少人,都在围着,她凑过去,看到云涧躺在中间,一只羽箭直直插入了心脏,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她立刻蹲下,将手搭在云涧的腕部,摸不到脉搏了。
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云涧此刻就冰冷地躺着。
沈妍眼圈有些发红,虽同云涧说的话不多,可仍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沈妍说笑时,云涧也会跟着笑,她想着以后一定要开导开导这个孤僻的人。
沈妍垂下眸子,一滴泪滴到了云涧的手心。
“叫你不爱说话,如今说不出了吧。”她说话时,还能听出些哽咽。
她不愿再看,起身就走,鸣珂却突然叫住了沈妍,“姑娘,劝劝主子吧。”
沈妍没有看他,只问道:“云涧如何死的?”
“和你一样,替主子挡了一箭,只是...”
“我知道了。”沈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沈妍端着桃花酥,直接推门而入,看见萧珩昱坐在地上,满地都是酒坛子。
听见声响,萧珩昱猛然抬起头,眼里布满了一道道的血丝,眼神疲惫。
沈妍走到萧珩昱身旁,席地而坐,放下了桃花酥。
沈妍的语气轻轻的,“饿了吧,吃块桃花酥?”
萧珩昱却如同一潭死水里激起一阵涟漪,眼中有泪缓缓留下,“阿妍,云涧死了,他是为我死的,本该是我死的。”
萧珩昱平日里一股盛气凌人的模样,给他缝线时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如今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眼中满是泪。
沈妍将萧珩昱的头搭在自己的腿上,低头望着他,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才没有呢,我想云涧定是开心的。”
“是我害了他。”
“才不是,是你值得,你值得我们所有人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