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无视了父母的各种监视，开开心心地陪着夏华桐，他在日历上将要走的那天画了一个红圈圈。
他一天一天地从日历上划去，看着日子一点点接近尾声。
没人知道他要走，只有他知道，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后来，夏华桐被抽中了代表高一（1）班在毕业晚会上出节目。
夏华桐无奈只能每天都去琴房练琴，晚自习座位都是空的。
夏华桐练到麻木，趴在琴键上，琴房里传出各种声音，“为什么是我啊。”
陆晨曦站在一旁，“叫你不练习，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韩宇吸了一口奶茶，“我觉得大小姐弹得很好听啊。”
沈昭坐在隔壁的画室，听着夏华桐的琴声，画笔飞扬。
这几天的灵感还挺多的，沈昭想。
夏华桐足足练了半个月，终于要去参加选拔了。
那一天，夏华桐坐在琴凳上，深吸一口气，周遭密密麻麻的人，沈昭站在第一排，直直盯着她。
夏华桐看向他，沈昭只是轻轻点头，她又转了回去。
夏华桐的手放在琴键上，停顿了半分钟后，琴声终于响起。
教室里满是悠扬的琴声，还有一些不悦耳的杂音。
沈昭站在人群里，听着身旁的人议论纷纷。
“好像很一般。”
“她不是每天都去练吗？”
“听说还是童子功，怎么听上去退步了。”
……
沈昭很想让周围的人都闭嘴，但是他没说话。
他只是走到乐器堆里，随手拿了一把小提琴，借了身旁人的调音器，三两下就调好了音。
他穿过人群，走到夏华桐身边，抵住小提琴，极为和谐地融入了夏华桐的琴声。
小提琴声响起，夏华桐只顿了一秒，忍着回头的欲望，继续弹下去。
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夏华桐的琴声里有沈昭的琴声垫着，让本是平淡的曲子变得有了波澜。
沈昭的琴声很美，但并没有喧宾夺主，反而将夏华桐的琴声衬得更为突出，他知道在哪里进，在哪里出，在哪里配合，彷佛二人早已合练了无数遍。
陆晨曦藏在人群里，只有他知道，两人的默契。
韩宇被挤在他身旁，二人靠的极近，韩宇的手指忽然勾住他的手，轻轻摇晃着，“你看，沈哥和大小姐好合拍。”
陆晨曦的手变得僵硬，他低头看了一眼，心不在焉地道：“嗯。”
“沈哥也太厉害了。”韩宇满是仰慕的语气。
“小提琴而已，我也会。”陆晨曦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这你都要争？”韩宇疑惑道，“学霸你已经很厉害了。”
陆晨曦转过头躲开韩宇的视线，“别管。”
曲毕，夏华桐连忙回头，看到沈昭还抵着小提琴，手指还放在琴弦上显得格外细长，右手握着弓，正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着。
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眼神扑朔着。
评委老师们以为这是他们的设计，两人不负众望地被选上了。
之后，二人经常躲在琴房里练琴，为此逃了不少的课。
夏华桐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弹琴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沈昭也是。
可大家都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夏华桐背着包朝沈昭挥手，“过几天就演出了，这几天先休息吧。”
随后便消失在沈昭的视线里。
沈昭骑着自行车回到家楼下，见路口停了一辆从没见过的轿车。
他没想太多，掏出口袋的钥匙，上了楼。
走到楼梯口，他低头从一大串钥匙里选出家门钥匙。
他往家门方向望去，一个身影站在他家门口，大约是听见了楼梯道动静，那人转头看向了他。
沈昭瞳孔一缩，停住了脚步，什么话也说不出。
“你终于回来了。”那人摘下墨镜，眼神凌厉。
沈昭站在原地，动了动唇，“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