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包?”沈诱偷笑,深深怀疑陈宴话里的可信度,烟盒这东西,她在谈灼身上发现了可不止一回。
陈宴鸡贼的笑,“是啊,我和他发小呢,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老爱吃面包了。”
谈灼身子微侧,半只手搭在椅子上,跟要揍人似的,眼神冷冷扫过去:“不会说话就别说,谁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
陈宴小的时候,一点富家小少爷的形都没有,成天到处疯,说要玩泥巴,裤子就没干净过半天。那时候谈灼虽然年纪小,依然酷哥一个,全当听不见,才不愿跟他一起做泥娃娃。
不过陈宴有一点没说错,谈灼经常吃面包,甚至时不时代替主食。
沈诱对面包类的东西不感冒,干巴巴的,难嚼又难咽。
以前酒鬼爸还没喝酒喝死的时候,成天浑浑噩噩出去鬼混,她妈为了补贴家用出去赚点散钱,没人顾着她。
只能吃那些过了好些天,比石头还冷硬的面包。再难吃,也得吃,不吃只能饿死。
不过每个人有自己的小癖好很正常,而且有钱人家的面包,那不得什么慕斯什么冰山火山熔岩的,能和她一样吗!
面包这东西,她兜里的钱包还是能接受的。
她例举道:“你喜欢吃什么样的面包,夹心的,奶油的,或者什么具体的口味?”
谈灼:“......”
还真把他当小孩儿了。
“不喜欢。”谈灼干脆的拒绝,他抽了本题册下来,黑笔在两指间悠悠一转,按下笔帽就要做题。
“他喜欢原味儿的。”陈宴插话。
谈灼笔尖顿了一下,继续推导公式,陈宴还在继续叭叭,“就那种纯原料无添加的,法式小面包见过没,比它再大点再软和点。”
沈诱点点头,忽然有点好奇谈灼怎么会喜欢吃小面包,性子拽得目中无人,按他那逼格,多少不得是法国红酒,名贵香烟什么的。
“他怎么会喜欢吃小面包?”她随口问。
陈宴嘴角笑意一僵:“......”
他刚刚说得起劲,倒是忘记这一茬儿了。
陈宴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偷瞄谈灼的脸色,怕踩了大雷。
他哥们儿性子看着不好招惹,其实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对自己人真没话说,除了有时狗一点,平常那叫一个大方,阔绰,不爱计较。
但人总有忌讳的地方,比如......面包。
“没有为什么。”谈灼抬起头,深色的瞳孔有些虚焦,眼神淡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沈诱被他突然冷下来的语气,止住了话音。
陈宴意识到气氛有些凝滞,他有些懊恼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连忙打哈哈说:“害,什么面不面包的,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哈。”
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僵化。
“......哦。”沈诱垂下眼,点点头。
谈灼的眼形不同于普通的大双眼皮,他的眼皮略薄,带着点内双,眼尾稍稍勾起点尖锐的弧度,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冷漠,不易接近。
黑沉的双瞳从题目上移开,看了眼沈诱,又重新敛下看题。
谈灼翻了一页书,出声打破了尴尬,“不要奶油,新鲜的就行。”
他对这玩意儿不挑。
他妈过世后,就一直吃面包当主食,谈不上喜不喜欢。
过了会,沈诱抬眸,眼尾上扬,“我还以为大学霸生气了呢?”
谈灼边计算,边普及科学知识,“生气容易短命。”
“噗呲。”陈宴憋笑出声,对沈诱说:“你别介意,他就这狗——”
做题的人抽空抬起头,冷冷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写着“给你脸了”四个字,满满的威胁。
陈宴立即改口:“你不狗,我狗我狗还不行嘛。待会儿中午,哥们给你承包整个食堂,随你挑,阔气不?”
谈灼耸肩,抖开陈宴的狗爪,话说得脸比谁都大:“勉强行吧。”
“......”
陈宴说,“对了,沈诱,平时怎么没见着你去食堂吃饭啊?”
沈诱说:“我回家吃。”
她来一中一个星期,饭卡都没动过,里面只有教务处给学生冲的十块钱,她上周都是回家吃饭,还没去过食堂。
沈诱从笔袋里抽出崭新的饭卡,看来今天中午得去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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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下课铃,教学楼轰轰作响,楼层踩得地都在震动,学生们倾巢而出,跑八百米都没这么快。
果然,只有干饭的时候,人的潜能才是无限的。
沈诱对吃饭这事儿不热衷,也不喜欢在人堆里排队,她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等慢慢晃悠到食堂的时候,排队打饭的人差不多快完了。
随便点了个黄瓜炒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