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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京城也发生了许多的事情,秦煜秦武斗得不可开交。
秦武的性子说得好听点,是爽朗纯良,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没成算的,在京中也好几年了,名师教导也不少,还有个太师岳丈,偏生一点长进也没有,连带身边的人都往坑里带。
公主倒是个麻利的,见秦武作成了病秧子,立马找了个借口躲山里祈福去了。
他也算是看出公主有多不待见秦武了,甚至心中有了些阴暗的想法,若是秦武真的在夺嫡中输了,公主是不是就自由了?
至于自由之后做什么,他没有细想。
公主下面有个管事常采购华服美饰和新奇好玩的,想来是给公主的,他将调教好的鹦鹉通过管事的手送到了公主面前。
听闻公主很喜欢。
后来,他便让商人结交了公主府中的管事,多少能知道一些公主的喜好,也有了门路将东西送到公主的面前。
公主在山上的日子似乎过得很不错,来报的商人说她面色红润,爬山的时候健步如飞。
那时候他就猜到公主在京中大概是在装病。
他不再给予秦武帮助,甚至隐隐期待秦武继续斗败。
然而,京城中的争斗总是瞬息万变的,弘文帝也病了,还听信了道士的话,需要冲喜。
公主不得不回京完成那桩婚事。
这消息如一道惊雷,让他察觉,他是喜欢小公主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却不可追,那从来就不是他能触碰的人。
不得召藩王是不得入京的,他连她的大婚都参与不得,派人送去了贺礼,回来的却是噩耗,永乐公主私养私兵,秦武也预谋造反,两人在大婚当日皆已伏诛。
弘文帝薨,秦煜登基。
许多的消息砸得人发昏,天天避世不出的小公主竟会被打上造反的名目,他怒得想要进京。
而陇右非他一人独大,他进京的折子还没有递出,先被传出了造反的名头。
莫须有的污名反让他清醒,秦煜登基,躁动的老家伙可不少,却偏想推他出去当问路石,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他忍耐,上书了表忠的奏折,并表示愿为新帝开疆扩土。
他开始对番邦不留情,绝了会拖后腿的后患,陇右乃至番外开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此时在位的是弘文帝,绝不对不会放任他坐大,可在位的是秦煜,他既没有弘文帝的洞察与能耐,也没有秦武的擅战,光会阴谋诡计是在那个位置坐不稳的。
果然,他连自己的后宫都治理不太平,反而有些破罐破摔的自我放纵。
大楚开始有了民怨,有了地方上的暴动。
他敏锐地察觉到,大楚要开始不安稳了。
往日,他有想守护的故而老实待着,如今既然没了,酝酿已久的造反种子在快速地生根发芽继而茁壮。
他废了许久绕了好长的路才打进了京城,秦煜求他放过他,而秦煜的皇后,在亡国前就选择了自己逃,她有奇怪的武器,伤了他的不少人,伏诛前还在说着“主角”之类的疯话。
他用这对夫妻的血祭奠了小公主,愿她来生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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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梦醒,恍若隔世,秦卫潇久久不能回神,他直觉这都是发生过的,他的小公主上辈子只活了短短十八载,成了他终一生揽不得的明月。
他忽然很想很想她,同想念一般多的是害怕,害怕今生也是一场梦。
庄生晓梦,什么是梦,什么才是真实?他觉得自己分不清了。
快马赶去了南都,听到了如梦中一样的轰鸣,他无比确信梦中是他曾经历过的真实一生。
然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人站在轰鸣之外,他知道不一样了。
拥她入怀的那一刻,他感到了踏实,他的明月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