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陇右与关内两道。
“也不是不能考虑。”楚元漪沉吟。
秦卫潇撒欢似的朝她拱了拱,某处似乎又热了起来。
楚元漪没好气地搡了他一把,他倒是乖觉地从楚元漪身上下去,只追着问:“考虑得怎么样?”
楚元漪故意钓着他没有说话,看着外面的天色,起身穿衣,秦卫潇也跟着她身拾掇齐整,亦步亦趋地跟着,等她答复。
“你回京城去吧。”
一听又是在赶人,秦卫潇才要沉下脸,楚元漪踮起脚尖,捧向他的脸,亲了亲,将剩下的话说完:“我去救你,然后你带着嫁妆以身相许。”
沉沉的笑在秦卫潇的胸腔内回荡,他握住楚元漪的手,轻喃:“这次可不能反悔了。”
*
楚元漪再转向京城时,一路顺畅得紧,京畿也就只剩个京城在苟延残喘。
韩道正颓然地等待着被裁决的命运,嘲讽地道:“晋王当真就甘心屈居一个女人之下吗?”
秦卫潇笑笑:“我甘之如饴。”
韩道正不再说话,他征战了一辈子,终究是被自己膨胀的野心逼到了绝境。
第一次是上了永乐公主的当,造反成了众矢之首,第二次,为了抵御永乐公主,与虎谋皮迎入了晋王。
这两人分明就是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到了最后依旧留着他,留着这个几近空壳的京城,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要将最后的果实留给永乐公主。
他越想越喘不过气,开城门迎接了他的最后一战。
秦卫潇立在城墙之上,看着他的公主带着千军万马在向他而来,那一袭火红的衣裳是那样的浓烈,张扬,像一团火点亮了他的生命。
强弩之末的韩道正经不住打,楚元漪闯进了京城,她眉眼漾着笑意,道:“卫长洲,我来对你负责了。”
她唤的是他的本名,她接纳他的过去,现在,乃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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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在慢慢恢复往日的繁华。
永乐公主登基,减免赋税,开恩科,划粮道,降粮价……
藏富于民,福泽四海。
青山先生入世,成了大楚的宰相,秦卫潇封北凉王,宋琨依旧掌着楚元漪地禁卫,姚青、初一、姜凌等人也各有封赏,成了大楚最坚固的盾与矛。
苏景悦陪着父亲苏政安留在了代州,接任了刺史之位。
冯怀似乎发现了自己在写话本上的天赋,励志行遍万水千山,集世间故事。
石管事年纪大了,左鸣堂也行不动医了,日常在京外的庄子中品茗垂钓。
方宁生乐此不疲地计算着楚元漪的钱袋子。
石竹商至西域诸国,常给银朱带回些逗趣的小玩意。
罗湘茗赵逐星终于脱了心中的负担,无拘束地仗剑天涯。
……
又是一年冬月,生辰这日,楚元漪被秦卫潇从案牍中拉起身,神神秘秘地带她行至宫外一空旷之地。
木架高搭,繁花紧簇,不知名的树在风中飒飒。
秦卫潇松开楚元漪的手,忽地开始解衣,赤膊行到木架下,舀起沸腾的铁水,为楚元漪打下了生辰的第一个铁花。
火花漫天散开,自高架落下,东风夜放花千树也不过如此。
秦卫潇之后,宋琨又接上,再之后,出现了许多楚元漪熟悉的面孔,让这花树在黑夜中不断地炸裂、绽放。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达官显贵,平头百姓,挤挤攘攘,共赏这盛世的花火。
秦卫潇也又退到了楚元漪身边,牵起她的手,映着璀璨的花火对她道:“我的蛮蛮,生辰快乐!”
银花万朵,不如眼前人眉梢温柔,她又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