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是绝对不会想到还会和秦卫潇有这样的交集,从她决定反的一刻起,秦卫潇就是她潜在的隐患,如今虽依旧是,但总归是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她有些答不上来。
她眯了眯眼,发现其实抛开上辈子的偏见和提防,秦卫潇一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野心勃勃,甚至很听话。
“听话”两字一从头脑中冒出,她自己都惊得向秦卫潇看去,想找一找哪里对得上“听话”了。
他的眉锋很是好看,上扬透着股锐利,可那双星子般的眼在看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包容与温柔,整个面庞就显得有些温和起来,然而高挺的鼻梁又让他的俊朗变得突出,轮廓很是坚毅。
楚元漪越看越摇摆不定,一会觉得面前的是不安好心的恶狼,一会又觉得是乖巧的大狗。
头不住地点了点。
秦卫潇及时扶住了她,目光落在空了的酒杯上,今日饮的是烈酒,后劲来得快,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是谁帮公主备的。
楚元漪被这一扶,视线往下是劲瘦的腰身,往上是秦卫潇又有点敞开的前襟,想到之前看到的,有点可惜怎么这会只露出了一点点,但也因这,愈发显得喉结凸显,配上紧抿的唇,更透着些禁欲的气质,让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她如是做了。
秦卫潇忽地浑身紧绷,目中透着兴奋的颤栗,握住了楚元漪作怪的手,嗓音低沉又危险:“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楚元漪眸色迷离,双靥透着不正常的酡红,但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秦卫潇忽地笑了,松开楚元漪的手,露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那殿下便做吧。”
楚元漪有些迷茫,她该做什么?
脑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是很久远的记忆,还是当鬼的那两年,她无事可做,整日在宫里乱飘荡,秦煜同宫妃卿卿我我黏在一块,她觉得看了长针眼,每次都是避开了去。
她没吃过猪肉,猪跑也没看个全。
只觉得秦卫潇的唇形很好看,随着本意想摸一摸,软软的,凑近了还有些未散去的酒味,醇且香。
两人间的距离已近额碰额,秦卫潇拳头攥得发白,克制着身体里翻涌的热血。
然他只等到楚元漪同他唇贴着唇便没了动作,甚至有要离开的意味,他化被动为主动,追着楚元漪加深了这个吻。
未散的酒意在唇舌间转圜,悠长又无尽。
一吻结束,楚元漪有些迷迷瞪瞪地舔了舔唇角,似乎在回味。
秦卫潇看着她的模样,瞳仁紧缩,他想要的远比这个更多,但理智清晰地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捏了捏楚元漪泛红的脸颊,很是认真地提醒:“殿下得记住了,是你轻薄的我。”
“嗯,是我轻薄的你。”
她明明一副醉态,但回答的极其认真。
秦卫潇失笑,想勾着楚元漪再多说些保证,道:“我清白没了,殿下酒醒后得对我负责。”
楚元漪许是想不明白他的清白怎么就没了,眼皮越来越沉,困得想睡觉。
睡倒前,秦卫潇将人扶住了,免去她脑袋磕到,将人移到了床上,掖好被角,他又轻拧了把楚元漪红透的脸颊:“小醉鬼,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可别不承认。”
*
出征的号角响遍胜州,兵马行踏声更是接踵而起。
直到最后一排军阵消失,楚元漪也没有出现送行。
她醒了,但不如一直不醒,她酒量是不好,但一杯就倒的情况是少有的,而且还做出了色令智昏的事情。
一闭眼脑中就断续出现她轻薄秦卫潇的画面,臊得她面热,又恼得不知以后还怎么面对盟友。
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决定抛开了去,要面对也不是现在的事,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要回代州,至于朔州,有姚青在绝对会死守的,但不能让他落于无援的情况,两相较而言,她更怕代州没有主事的人,龟缩着不出援。
同马车一起备好的还有秦卫潇给她留下的护卫,看到沈从和冯怀也在她有点吃惊,冯怀便算了,沈从却是秦卫潇的随行司军,是从京中起就跟着秦卫潇的左膀右臂,怎么舍得把他给留下?
楚元漪不愿多想,只要人好用就行,如果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微眯了眼,自己的地盘还收拾不了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