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王很了解我?”楚元漪嗤了声,眼神带刺般看向秦卫潇:“晋王如何从陇右跑到了这地界?据我所知,新可汗阿史那贺左似乎便是从西突厥跑到东边来的,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秦卫潇颇有些头疼,小公主一旦清醒后真的是六亲不认,说出的话也伤人无比:“殿下怀疑我同突厥人有勾当?”
“理由!”楚元漪要的不是模糊不清的漂亮话,她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才能考虑是否信任他,而且她也是在试探,试探秦卫潇到底能容忍到她那一地步?
他若真别有所图,自己落在他手中,忍不了自会露出真面目。
她讨厌被虚假的诓骗,更怕自己一下小心落入了其营造出来的温柔陷阱,一个上辈子接连造反两次的人,就算是先入为主也好,她心底仍是将他当做最大的对手防备着的。
秦卫潇忽地起身,向幄帐外去。
帐内安静无比,案几上的食物楚元漪也没有了胃口,心底少见地涌起愧疚,几个时辰前他们还颇和谐地在看星星,转头她就这样怀疑秦卫潇确实有些过分。
他不会就这样气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草原了吧?
走便走,宋叔一定会没事,姚青也一定能带人来找到她,日后终有秦卫潇落到她手里的时候!
她有些气地想,心中却有股说不出来的涩意。
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汤匙伴着粥,她才没有难过,他走本就是应该的,等回去后就将谢礼送去同他两清了去。
帘帐忽地又被掀开,秦卫潇肃着一张脸重新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几卷绘图。
楚元漪有些惊讶地抬首,眼中诸多的情绪还未来得及掩藏。
秦卫潇自是见到了,硬着心肠不去看,他不知公主为何对他的偏见尤其深,自在京中开始,便是如此,总是对他的好意视而不见甚至曲解,上一刻是盟友,下一刻却随时可以抛弃。
他的心也不是不会痛的。
他将几张绘图打开在楚元漪的面前,上头所绘的平原河流赫然就是草原的景象。
楚元漪有些不解。
“殿下不是想知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这便是答案,突厥皇室的王帐所在。”秦卫潇手点几处标记,凝注着楚元漪的眼,声音有一些冷然。
此时,楚元漪还有什么不明白,突厥人的王帐并不是固定的,要将其找到不可谓不难,秦卫潇横跨两道,深入草原便是为了寻得王帐,而且是在收到她的信之前便已开始。
他说的为解她忧而来并不是单纯的漂亮话,甚至不知付出了几多的艰辛。
而她莫须有的怀疑着实令人伤心。
再看以往在她面前总是温和眉眼的秦卫潇竟有些避着她,眼中是藏不住的难过,楚元漪心忽地就有些空落落。
秦卫潇弯腰要将绘图收起,突然力不支地单膝跪下,拿着绘图的手青筋暴涨。
楚元漪被变故吓得伸手去扶他,“你怎么了?”
“不过是前些日子的旧伤,有些牵动到了,殿下不用担心。”他拦开楚元漪的手继续道:“殿下不想去胜州也无妨,我会留下几人保护公主。”
前几日?那定是在草原上受的伤了,楚元漪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拉住了秦卫潇转身一瞬落下的衣袖。
秦卫潇回头凝睇端坐着的楚元漪,似有不解。
楚元漪从来不是不敢承认错误的人,她直接道歉道:“晋王高义,是我误怪了,我在此向晋王道歉,晋王若不弃,我便同你一起去往胜州,共谈抵御突厥之事。”
“殿下不会再突然不信任我,亦或是忽然撕毁盟约了吧?”秦卫潇没有直接答应,反问向楚元漪。
几年前的事情又被提了出来,楚元漪不由有点面热,两相比较,她好像才是那个更不被信任的那一个。
秦卫潇不想逼楚元漪太过,目光清朗又包容地看向楚元漪:“我可以再信殿下一次,殿下也全然相信我一次可好?”
自重生以来总是诸般算计的楚元漪第一次不敢直视这样毫无保留的目光,她长睫半落,最后答应道:“好。”
秦卫潇温煦地笑了,公主能走出信任他的第一步已经算是进步,他瞥了下晾在一旁的肉粥,“我让人再送一份热的过来,殿下用完我们便启程。”
楚元漪自知理亏,这次只老实地点了点头,听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