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门掩好退下,藏起了眼眸中的精光,刺激,离开了京城跟从公主的吩咐就是刺激,其实不止是山南道的人找上门过,河东道的也一样找上门要带走小皇子,他都答应了,不过只透露了山南道的消息给玄清。
在李谭整顿兵马突围的这几个时辰,他得把人看好了,可不能让两方的人马现在就发现了不对。
夜色深浓,冷风掠过一张张面色疲惫的脸,领头的将领令旗一挥,城门处的几个兵将立即将城门打开。
骑兵的马蹄上都包了青布,以减轻奔驰时产生的动静,数十骑兵护着李谭和玄清还有小皇子率先出了郑州城,后面分别跟着重骑兵和步兵。
他们一出城门即刻往西行,片刻不休地奔驰近半个时辰,玄清道人精力不济逐渐落后了第一轻骑团,初一带着小皇子紧跟其后,此时离他们最近的便是薛鑫,此人是山南道节度使张云普的手下。
眼神交流间,薛鑫从初一的手中接过了小皇子,一直注意着小皇子动向的田悦立刻发现不对,不过终究晚了一步,薛鑫在接过小皇子的一瞬,周边的阵容立即发生了变化,长长的行军像是长出了左翼,并且在快速地脱离原先队伍。
田悦当即领着自己部下跨过李谭的部分兵将去拦截,马匹嘶鸣,闪着寒锋的兵器在月色下折射出血的颜色。
忽地,行军的队伍便全乱了,李谭听到背后的动静第一反应是韩道正追来了,驾着马匹又跑出了一段距离才回头,只见自己中段的兵马已经七零八落,小皇子被薛鑫的人马带走,田悦又领着兵马追。
李谭气急败坏地驾马往回,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气地抽在一个倒地的兵将身上,大声斥问:“怎么回事?小皇子人呢?”
倒地的兵将本就被田悦部下所伤,此刻又吃了一鞭子,吃痛下未及时回答,李谭不耐地骑马从他的身上踏过,指着另一个小兵道:“你来说!”
在另一个兵将的通呼中小兵磕绊地道:“薛将军忽然就抢了小皇子带着人离开了,田将军——”
李谭未听他讲说,怒得一鞭子抽在其脸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薛鑫和田悦这两其他兵道放在他身边的狗背叛了他,“整兵,去追!把小皇子给我追回来!”
他才刚下完令,一行军队伍最后的步兵跑来急报:“都督,不好了,淮南道的兵马追来了!”
韩道正在郑州城外的斥候明明已经被处理,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他们的动静追上来?李谭心中焦躁不已,□□的战马也跟着踏步,是去追五皇子?还是逃?
战马奔行带动得地面在震颤,是韩道正追来的声音,李谭不得不做出最后的选择:“撤!”
他调转马蹄,领着剩余的兵马继续向西,只要赶到河阳夺下城池,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望着李谭离去的背影,地上的残兵绝望地哀嚎,无人发现他们的不远处忽然多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兵。
当韩道正追到此处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群等死的残兵,他多疑恐有诈停下追击,却见一小兵挣扎着爬到他的军阵面前,“韩都督,我可算见到你了,快去救救小殿下,殿下被山南道和河东道的人掳走了!”
韩道正听此心头一跳,命人将说话之人带上前审问。
初一被两个小兵架着身子,他强打着精神坚持着将一切告诉韩道正:“韩都督,小人同玄清道人一同将小皇子救出宫,却被反贼李谭所掳,不得不假意投靠他,哪想他部下还有山南道和河东道的兵马也对小皇子虎视眈眈,小人只求韩都督看在先帝的份上救救小皇子。”
说着抖着满是伤痕的手递上了一块五皇子身份的玉牌。
韩道正认得这个玉牌,皇家出身的每个孩子都会有这样一块代表身份的玉牌,他磋着手中的玉牌,对初一的话已经信了一半,但并不表态只审视着面前的青年,直到他的左右兵马使询问了其他残兵,又查看了兵马行过留下的痕迹,证实了青年说的都是真的才将他放开,这一放他便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般直直地面孔朝下跌落,最后只发出微弱的:“救救——”
有兵将踢了踢了他也再无反应。
韩道正其下的兵马使问:“都督,如今我们还继续追李谭那厮吗?”
韩道正握着手中的玉牌,看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李谭和五皇子的轻重心中早有断定,李谭随时可杀,可五皇子丢不得。
新帝已经因为五皇子的丢失和近日四起的流言恼怒,多次催促他尽快拿下李谭,带回五皇子,若是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丢了,他难辞其咎。
其次,山南道和河东道的对五皇子觊觎,何尝不也是他的野心,只有五皇子在自己手中,他才有可进可守的底牌。
他高声道:“听我军令,夺回五皇子!”
浩荡的兵马在军号的指示下,有序地朝五皇子被抓的方向追去,直到最后的步兵也离去,原先倒地的初一忽又生龙活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保护五皇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