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奉为九天神女,在危难之际,她不过如往常一样放了些流民入城,便成了抢夺他们口粮的可憎恶人。
看着人群中一张张扭曲变形的面孔,楚元漪如是想到。
但她并不为此感到委屈亦或是难过,因为世人大多是愚昧容易煽动的,目光扫向人群中尤为激进的几个百姓,她轻动手指下了杀的指令。
亲卫跃入人群,精准地找到每一个煽动人心者,手起刀落,血贱红了还未消融的血,人群爆发出尖锐的嘶叫,“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赶来的翟长史和姜凌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来不及感叹苏姑娘的手段狠辣,连忙走到人群中大喊:“乡亲们莫怕,莫怕,苏姑娘杀的都是城外混进的细作,不信你们看——”
掀开死者的衣袍,里面赫然穿着反贼李谭治下兵将的轻甲。
翟长史的出现有效地控制了骚乱,有胆子大一点的人上前细看,“他们真是混进来的反贼!难道城中也不太平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的城墙能抵御住反贼吗?”
“乡亲们,莫急,听我说,”翟长史喊道:“混进来的反贼不过是少数,已经被苏姑娘的护卫绳之以法,但是我们的河阳城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刻,需要城内乡亲们团结共同抵御外敌!”
“我们又能做什么?”一百姓道。
翟长史看向发问之人道:“你正值壮年,何不加入民壮营?”
“什么是民壮营?”
姜凌接过话道到:“苏姑娘为护我等家园,所带护卫皆加入了城中防守,但若是要与反贼对抗,这些护卫远远不够,特开设民壮营,由本将和苏姑娘的护卫担任武官,训练大家对战技巧,望有志之士,想要保卫河阳的乡亲们加入!”
“这是我们的河阳,我们的父母、亲族生存的地方,这里是我们的根啊!若是我们不自己守卫它,等来的只会是被外人践踏。”翟长史在河阳当了一辈子的长史,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感,在场众人无不被感染。
“对,这是我们的河阳,我们自己的家园,我要加入民壮营,我要自己保护我的父母妻儿。”一青壮高声喊道。
“奶奶的,靠外人来保护河阳算什么本事,老子也加入。”
……
一时群情振奋,青壮年们纷纷响应要加入民壮营。
“乡亲们,大家守卫河阳的心意我已感受到,但在此前,我作为河阳的长官,我要向苏姑娘请罪。”
翟长史脱下官帽对众人道:“苏姑娘大义,先是替我河阳边县清缴盗匪,后揭露杨刺史恶行还我河阳治下清正,又在寒冬为穷苦百姓施粥赠衣,建造庇护之所,即便到了如今的危难之际,也不舍我河阳的百姓,留下与我等共度难关。”
“可我们又在做什么?”翟长史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不过几个细作的挑唆,便一群人围府衙砸府门要逼迫伤害苏姑娘,这还是人吗?”
众人也忽然想起苏姑娘来了后的好,是苏姑娘出钱招募工人加筑城墙,也是苏姑娘救了许多的百姓,更是苏姑娘的人到了今日还在帮他们守护着河阳。
他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翟长史托着官帽向楚元漪跪下,“苏姑娘为我河阳付出良多,是我等辜负了苏姑娘,我作为一城长官,代他们向苏姑娘赔罪。”
翟长史的一跪带动着百姓们也一同跪下,他们当中有书生,有武夫,有妇人也有小孩,还有更多聚集过来的人,此刻真诚地向楚元漪道谢。
这一刻,楚元漪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河阳这座城中的百姓接纳,她高声道:“诸位乡亲,快快请起,我虽然因路过河阳在此停留,如今被困于此,对和平的渴望与对战争的厌恶同城中的百姓是一样的,我的力量虽微弱,但我既然站在了这里,便绝不辜负乡亲们,势与河阳共存亡!”
她的嗓音有着女子的清亮,语气却有着毋庸置疑的铿锵,坚定地传入了每个在场百姓的耳中。
她的声音刚落,就有无数的声音接替响彻下去,“势与河阳共存亡!”“势与河阳共存亡!”……
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有小吏从衙中搬出桌案,捧着册子送到翟长史身边,翟长史趁着势头对人群喊道:“愿加入民壮营的乡亲可以来本官这里留下名字。”
众人争先恐后地围向翟长史。
见此情景,楚元漪愉悦地勾了勾唇,目光悠悠飘远,一直躲在远处注意此处动静的几人触及她的目光,惊惧下扭头就跑。
逃走几人正是河阳城本地大族中人,被楚元漪夺走大半家财一直怀恨在心,眼见河阳危机在前,答应保他们大族无虞的楚元漪却不见半点作为,他们再也坐不住,保住自家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联合向外传递消息,与李谭达成共识。
“何兄,那个女人会不会知道是我们让人假扮的细作。”白家的长子嘴唇泛白,惊惧和害怕让他几近站不稳。
何昌荣忘不了楚元漪看过来那一眼,他如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