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在行的了,庞大的买卖和账项进出,有他把关,至今没有出过错,就是胆子比起当初孤身进京上访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不过有意通过钱财的流向他透露了一点她在养私兵,便吓得要毒哑自己证明不会往外乱说,她便吓唬了一句“嘴不会说,不是还会写吗?死人才最能守住秘密。”
大抵是这句话真把人吓坏了,这两年见了她就话都说不利索。
京墨摇了摇头,取出一个玉制的小印递上前。
楚元漪接过,看到下方的刻字,笑了笑:“这不还是钱吗?不过也难为他们短短时日内就将票号扩大了北边各地,以后传消息和支取银子也就方便了。”
这生辰礼物越看越开心,她伸长脖子往箱子中看:“都还有谁给我送礼物了?”
“宋叔,还有好京墨,你们有给我准备了什么吗?”楚元漪这讨要的就有几分无赖了,这两人每日都跟着她,哪有其他人一样有功夫往外头给她寻。
京墨笑着指了指长寿面,“殿下这不正在吃着吗?”
楚元漪看看碗中只浮着几根碎面的面汤,有些遗憾地嘟囔:“要是知道这就是生辰礼,我就吃慢点多品一会了。”
京墨被她孩子气的语气逗笑,“殿下要吃,自然是还有的。”她去收楚元漪用完后的碗筷,凑近小声道:“我还给殿下缝制了新的小衣。”
楚元漪被闹了个大红脸,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前几日便觉得里衣有一些不合身,原来京墨早就发现了,好在京墨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听见了,这丫头出京后变坏了,都会打趣主子了,她瞪了京墨一眼。
京墨笑吟吟地退了一步。
楚元漪又将视线转向了宋琨,双眼在他的杂草一样的胡子上来回地扫,怎么看都像憋着坏,语气却偏带上了分可怜:“宋叔,我对生辰礼的要求也不高,一朵花,一碗面能表达心意的就行了。”
说着还又眨了眨眼,加重了诚恳的语气,“宋叔算是给我打一套拳,我也喜欢!”
宋琨也不是忘记了公主的生辰,只是,他往日还能与家中夫人商量给公主送什么礼,再不济也有石厚可以参考,这出门许久又在山寨中,他也不敢离公主太远,一日拖一日地也没能备下礼物。
他看公主清亮的眸子似乎有水光闪过,实在说不出口没准备,妥协道:“我给公主耍一套拳吧。”
楚元漪:“好。”
宋琨正要脱了累赘的裘衣,楚元漪忙阻止道:“天寒,宋叔还担着护卫我的职责,不能冻着,就穿着裘衣随便打几招就行。”
宋琨这时要还不知道小公主打的什么主意,他可就白活了,但还能怎么办,公主要看,宠着呗,它将裘衣又拢了回去,快速地打了半套拳。
为什么是半套,因为楚元漪忍不下去了,“宋叔辛苦了,你今日下去早点歇息吧,我这里还有其他的护卫看着。”
宋琨出了堂屋的门,才听到里头传来清脆的笑。
他满脸的络腮下神情柔和,并没有因为公主的胡闹感到不快。
追随公主去往剑南道,他的妻儿也随之搬了家,小儿就曾揪着他新蓄起来的胡子口齿不清地喊熊熊,今日倒真当了一回熊,不过能逗得公主开怀,这一把胡子也不算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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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漪在宋琨离开的一刹就已经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后觉得不雅,半张脸埋进了毛茸茸披肩中继续笑,再抬头时,白皙的脸像是染上描绘不出的美丽红霞,又像是初绽的芙蓉颤颤。
京墨饶是每日都与公主在一块,也不由得讶叹一声,公主哪里只是长高了,更是长开了,只是平日里身上的气势太盛,无人敢直视这份美丽。
许多复杂的事情她看不懂,但她由衷地希望,公主所求皆能如愿,她不愿去想失败的后果。
从悲观情绪中抽离,她轻声问道:“箱中还有几份礼物,殿下还看吗?”
楚元漪:“我自己来看吧。”
她今日本是还想与宋琨商讨接下该屯兵何处的,但那套拳之后,她恐怕得缓一缓才能好好地面对宋统领。
罢了,也不急在一日,便也偷得浮生半日闲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