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用的神情,周显只能不坏了舅甥之间的情谊,将庶女送进了二皇子的府中,但做的无声无息。
日后他依旧是想将大女给二皇子做正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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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漪看着短短时日内发生的这么多事,心情颇好地让京墨打点去避暑的事宜。
秦煜新纳的侍妾,总归也是要带去避暑行宫的,她太想看到罗惜枝知道后的神情了。
想要看看已经这样了,罗惜枝和妖书到底要怎么再让她成为二皇子的掌心宠。
就是有点可惜了周家的大姑娘周雪宁,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家,就不应该再继续让她等着与二皇子定亲。
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楚元漪还挺欣赏周雪宁的,做事落落大方,有一种磊落的透彻感,偏她出生在了周家,自出生就已经在旋涡中了。
楚元漪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她又何尝不是,从踏进京城开始,她算计得比上辈子加起来都多。
多算计总比死了的好。
心中压抑,余光扫到了压在桌案最下的一叠书信,整齐地堆放着,没有打开过,都是秦卫潇送来的。
按路程时间计算,他现在应该刚到了甘州,这些信件都是在路途中写的,她觉得没有看得价值,便一直堆放着了。
此刻她突然就很想看看里面的内容,一定写了许多沿途的风景,能一扫她心中的郁气。
她一封一封地打开看,果然很无聊的内容,什么路过了南安镇,有对倾而立的石山,唤作开天路,还行了一段水路,傍晚的时候江河倒映着染了秾丽霞色的天连成了一片,很想让她也看看……
楚元漪不知为何就觉得面上有一点热,用手为自己呼着扇,过了好一会才又去看下一封信。
一封封看下来,好似她也行过了这样的一段路。
她唇角的笑意还未褪,石管事急着来求见。
他的面色不太好,甚至有着外露的怒气,“殿下,楚家来了人求见!”
楚元漪的面色变得冰冷,能让石管事这样失态的只有范阳的那个楚家了:“谁许他们进京的?”
“说是陛下。”石管事低着头有点不敢看公主的神情。
楚元漪父亲这边并非一个人也无,楚家也是范阳数得上名号的大族,却在战起的时候分崩离析,有人坚持固守范阳,也有人不顾城中的百姓连夜出逃,范阳的内城因为大族们的各自选择变得更是岌岌可危。
楚家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分了家,余留嫡系一脉留在了城中,并非不想走,而是当时楚元漪的祖父是范阳的郡守,别人都可以离得,但他不行,他若是逃,楚家的脊梁骨便永远也挺不直了。
楚云渊那时候刚新婚,他的妻子也不愿意独逃,也同他留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在楚云渊的带领下,范阳能守了下来,当然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他们一脉只剩了他和他的妻。
也因为这一战,楚云渊开始初有名声,周边不少小股的势力来投,后来更是雄霸一方,那些昔日逃走分家的族人又来依附。
可他们能逃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太原被围时,他们第一时间想的是推出楚云渊的妻女挡在前面。
楚元漪犹记得那时这些所谓的族人冠冕堂皇的脸,劝说她母亲出去安抚人心,哪里是安抚人心,分明是要她们去为质。
好在她的父亲及时回来了,也是从那时候起,完全断了与这些族人的往来,即便后来称了帝,也没有分给这些族人们半点好处。
她父亲病重的时候,这些人倒是想着法子想要进京,觉得她父亲一定不希望大楚的江山旁落,想送自家的孩子来给楚帝做嗣子。
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放弃吗?
还有弘文帝,竟然召他们进京?这是在恶心谁?
她气得眼睛都发了红,一字一字地吐道:“不管来的谁,给我打出去。”
“是!”石厚应诺退下。
公主府的门外立着一对父子,他们长得很是相像。
年轻一点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是家中最小的幼子,自小就没有吃过这样的闭门羹,满脸是戾气地冲着大门咒骂:“一个门房,竟然敢让我们在外面等着,等我接了楚家的这一脉,要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好看!”
年长一点的,已过不惑之年,端看面相很是儒雅,按辈分算他是楚云渊的堂兄,楚元漪该叫他一声堂伯父,他对出言不逊的小儿并没有出声制止,有点放任的意味。
他抱的也是同样的心思,看向公主府的门有着不同于儒雅面相的怨恨,楚帝虽然没有对自己的族人赶尽杀绝,但不许他们进京,也不许他们为官,将他们圈在了老家范阳,成了最笑话的皇亲国戚。
最后更是宁愿将皇位让给一个毫无血缘的外人,也不愿意从往日的族人中过继一个嗣子,这分明是将他们往死路上逼。
他大好的年华和饱读的学识偏生只能困在范阳,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