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江边早早就搭起了无数的彩棚和席棚,延绵十里,内里挤满了乡民,他们挎着食篮,在棚下一边野餐一边等着观赛。
更有精明的小贩,在江岸边沿街叫卖,楚元漪的马车路过时,能将这些听得真切,直到快靠近西市了,才清净了些。
西市的八扇门大开,外围不少侍卫,临江的楼台都被征用作了观赛台,这样仍旧不够,还另外搭建了不少的高台彩棚,又在正中扎了一座驿楼牌坊,挂着红旗锦标,作为龙舟赛的终点。
楚元漪的马车甫一驶进西市,从宫中调出来的禁卫军便认出了公主府的马车,有人引着她的车驾去往皇家所在的楼台。
挺热闹的节日,可弘文帝的面上一点喜意也没,面色铁青,眼下青黑,在一旁伺候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楚元漪向他行礼才勉强缓和了一点语气,然后让她寻长宁长惠玩去。
她不露声色地退下,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他们不快,她就开心,粮税这件事上辈子都闹到引起一个州的民变,这辈子也有够他们继续头疼上好一段时间的,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算算日子,朔州的事情也快发生了。
真的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这心情好了,对郑清和的邀请也不是那么排斥了,喊小内侍引她去东宫所在的楼台。
弘文帝与他带出的妃嫔们占了一个楼台,周皇后不得不陪着赵太后,不断地接见了不少的命妇。
而皇子和公主们则在一旁略矮一点的楼台中,长宁郑清和等人正在二楼最大的露台中凑在一块说话。
楚元漪来了,早有内侍先行去通报,郑清和唇边的笑意有一瞬凝滞,她与永乐公主之间不可谓不尴尬。
她们唯一的联系是一个男人,她是怀孕的太子侧妃,而永乐是太子未过门的正妃,且十四岁已经不小了,秦武却依旧把永乐当做小姑娘,甚至要求她也这么做,还让她借着这个机会与永乐打好关系,多哄一下小姑娘。
她心中暗自叹气,自上次慈宁宫相见,她隐约觉得秦武好像对永乐的态度也有一点变化,以往秦武是根本不会想起这个没有存在感的未婚太子妃,最近却稀奇地提了好几次。
想起楚元漪那张精致的小脸,再长几年,没有人能够不喜欢。
她抚着肚子有一瞬的落寞,随即想起她父亲说的,楚元漪便是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也不足为惧,她一介孤女,日后的废立都是新皇的一句话而已。
想到此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迎上楚元漪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同秦武一样唤道:“元漪妹妹来了。”手边让开一个位置,对她招手:“这儿视野好,元漪妹妹来坐。”
楚元漪脚步一顿,郑清和喊的亲切,但却占了她大便宜,这声妹妹应了那不显得她在一个侧妃的下面,不应,她又未婚,总不能让人喊姐姐,她自己都恶心的慌。
她抬了抬眉道:“侧妃娘娘喊我永乐就行了。”
语气中稍稍加重了点“侧妃娘娘”四个字,论膈应人,她当鬼在宫中飘的那两年,见识可多了。
郑清和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儿,父亲是太子太师,她自小也饱读诗书,显然也是极其自傲的,便是给天下最尊贵人之一的太子当小,她心中多少还是不甘的,被楚元漪这样大喇喇地点出来,她面上极其挂不住,却偏要做出大度的模样来继续和楚元漪寒暄,不过倒是不再加上妹妹两字了,“永乐要支持哪只船队?”
楚元漪强挤进长宁公主的身侧,拿过一旁的千里眼往江上望:“都有哪些队伍?”
长宁一时不察,被挤得离开了位置,不悦地想要挤回去,“清和姐姐给你留了位置,你来挤我的作甚?”
楚元漪懒懒地撩了下眼皮:“我喜欢。”
确实,长宁的位置恰对江的正中心,视野最好,都不用带偏头看的。
长宁都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抢她的东西了,气得自己动手去推搡楚元漪,“你让开!”
楚元漪钳住了她的手,霸道地道:“我喜欢这个位置,你去一旁。”
长惠公主见这情形,不着痕迹地挪着绣椅退了退,眸中露出看好戏的精光。
楚元漪看着瘦弱,但平时的训练也不是白做的,对上长宁,手中的力道箍得长宁眼中泛起了泪花,长宁挣了几下不能挣脱,发了狠似的抬起了另一只手要去挠楚元漪的脸。
这可了不得,郑清和也惊得站起来要去拦。
门也在这时被在推开了,一声大喝:“长宁,你这是做什么?”
长宁说哭就哭,对着来人一通哭诉:“大哥,二哥,晋王哥哥,楚元漪抢我的位置。”
秦武心中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的小事,摆出做哥哥的架子,“永乐不常出来,你让让她,一旁的位置也差不了多少。”
说完往楚元漪的方向看了看,却只见到一个乌黑的后脑勺,便是他们来了,不行礼也便罢了,却动也不动,还举着千里眼看龙舟,他心中也升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