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人争着把女儿送到东宫当侧妃的。
楚元漪记得上辈子,秦武成了病秧子后,好些大臣都后悔把女儿送到东宫。
楚元漪想到此,不由弯了眉眼,视线触到晋王送来祭品之外的东西,烧纸一叠,大宛骏马一匹,白孔雀一对,还有一匣子风筝和饲养孔雀的仆人一个。
秦卫潇那张对她笑得露出大白牙的脸陡然出现在脑海中,她惊得掉了手中的礼单。
宋琨动作敏捷地接住,不解地朝礼单上扫去,那最长的一个也惊得他跳了起来:“晋王这是做什么?怎么送这些东西来?”
说着就要推门出去,“我去找石厚问问,怎么什么礼都敢收!”
他倒是误会石厚了,来送礼的只留下一句“是公主要的”就将礼放下走了。
他收也不是,退也寻不到人,只先登记入册想等问过公主再说,那两白孔雀罕见又是个娇气的玩意,他带着人去安置,宋琨又是和他相熟的,知道公主有看清明礼单的习惯,又恰好和他要送的名单可以有个比对,就一同带了过来。
宋琨推门而出,恰好看到在外等着的石厚,“你来的正好,我和公主正要寻你,晋王送来的礼是怎么回事?”
石厚朝他翻了个白眼,他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里等着了,而且还不是体谅宋琨刚给公主办完事需要先和公主想谈,不然他早就进去禀了公主了。
他进了书房将晋王遣人送礼的情形说了一遭,小声道:“晋王这礼有点不合规矩。”
清明会走的礼,大都是一些祭品和烧纸,送马送孔雀还送大活人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虽说都是些稀罕玩意,但他并不信来人的说辞,公主若是真的想要这些玩意,哪需要外人来送,无非多费一点功夫寻罢了。
楚元漪扶额,不知道怎么答的好,周家庄子那日,她根本没把晋王说的话当真,甚至答都没答,只当他是个混不吝寻人开心的,没想到这人借着清明走礼,把提到的东西一股脑都送了来。
太子说要送的百年老参都还着落,就他殷勤,图什么?
楚元漪不由得多想,做掉晋王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
石厚见公主也烦恼的模样,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道:“公主要去看看送来的东西吗?那马和孔雀都是通体的雪白,尤其是那孔雀,尾巴抖抖开屏后的模样是真招人喜欢。”
他刚说完就惹得宋琨怒瞪:“你个憨货,都没查明的东西也敢让公主去看!”
“怎么没查明,这不是有来路,晋王送的,我们公主什么东西收不得?等多挑一些贵重的东西回礼了不就是。”石厚梗着脖子回道。
“好了,”楚元漪打断两人的吵嘴,“就按你说的办吧,挑不打眼的又清贵一点的送了回礼。”
又道:“不是还送了个人来,和回礼一起送回去。”
石厚应道:“是,小的也是这个打算的,都没让他出了外面的会客堂。”
楚元漪点了点头,她的这个庄子里,养的都是私兵,可容不得一个外人随意进出,她慢慢摩挲着手中青釉刻花茶盅,晋王送人是有意打探她庄子中的虚实吗?
她加上死后的两年,距回到的现在足有六年,怎么想都没和晋王有交集。
楚元漪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心思,晋王若是真的有什么打算,这次送人失败了,下次也会再找机会,迟早能摸清他的谋划。
石厚领了公主的吩咐退下,楚元漪继续和宋琨商量事。
她将自己回京后的打算同宋琨说了,还让他寻一些可靠的人,不拘什么身份,想办法送到忠义侯府去,最好是能接触到后宅的两位嫡姑娘。
宋琨一一记下,他也不过问有何用意,公主不像个隐士一样避世了多好啊,就是把京城翻过来折腾,他们这么多人,也能给尾巴收拾干净了,楚帝留他们护着公主不就是这个用意。
宋琨离开后,楚元漪有点疲惫地靠坐在圈椅上,书案上还有几份没有打开的邸报。
要回京中去,现在朝中的局势,还有各家的关系,帝王对他们的态度等等,她都得有个了解才好。
上辈子偷的懒,都得一一地捡起来。
她又看了会邸报,双目涩的慌,琢磨着,养几个幕僚专给她看邸报,再说给她听。
京墨进来给她换茶,“公主这一直看着眼睛哪能受得了,不如出去走一走吧,银朱那闲不住的,早偷跑去看那送来的白孔雀了。”
楚元漪闻言噙着笑,“你也想去看了?”
“自然也是好奇的,公主怎么就忍得住不去看?”她动作娴熟地替楚元漪理了理书桌上散乱的书册邸报,“宫里头的万牲园里头都只有蓝孔雀、绿孔雀呢!”
楚元漪哪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哪是她想看,是想让自己出去走走休息一下。
也确实看的乏了,她放了手中的邸报,笑着道:“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