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好的部分比划道,“男人以宽肩窄腰为美,你现在肩膀这一块织得太紧了,穿着不舒服,也凸显不了气势。”
叶蒙尘看了又看,仿佛也透过手上的半成品,联想到了男人被毛衣紧箍着的搞笑画面。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
“那现在怎么办?”
“袖子都开始织了。”
“那没办法。”林早早惋惜道,“只能拆掉重织了。”
叶蒙尘默默叹了一口气:
学的时候感觉很简单,可不成想真到织起来,竟是这般的困难重重。
不过没关系,
从头再来就是了。
反正…他也已经下定决心:
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要在年底之前把这件毛衣织好,然后,亲手送给他。
毕竟,那个人可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英俊帅气的男人了。
于是,从那天之后的数十天里,叶蒙尘白天干活,晚上,便在油灯之下,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织那件毛衣。
他是个太监,用不了好的油灯,只能用质量最次的。于是他的房间,自然便暗得很,稍远一点儿的东西都看不清,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
疼倒是次要的,最让他伤心的是,有一次他力使歪了,手被棒针扎到鲜血直流。血滴到毛衣上,直接就把他辛辛苦苦织了大半的毛衣给毁了。
没有办法,只能拖着包扎后的手指,再一次从头再来。
十指连心,真的很疼啊……
就像他仰望他的道路一样艰难。
这么多年了,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宛若神祗。是最温暖,却又最遥不可及的存在。
在这深宫之中,多少次饱受折磨,遍体鳞伤,几乎就要活不下去了的时候。他就是靠躲在角落里,偷看他一眼,再偷偷看他一眼,而一日日地挨了过来……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阳,而他,只是一株任人践踏的无名小草。
砖缝里就那么点泥,他竟也活了过来,长到了这么大。
大概是因为,他的生命里,还有他吧……
哥哥,我好想你。
冬夜寒冷的小屋里,叶蒙尘捂着伤痛的手指倒抽凉气: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