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骐追上来以后,慕泠槐就从马上下来,改为乘坐马车。 不久后,马车突然停下,慕泠槐狠狠挤了几滴眼泪,又拼命揉搓眼睛,这一番动作下来,她眼周皮肤和眼珠都变得很红。 这时,马车帷帘被掀开,卞良哲一脸担心地站在外面看着她。 他们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慕泠槐被眼泪润湿的睫毛黏成一缕一缕的样子,她开口,声音微小又喑哑,“陛下,我哥没了。” 卞良哲被她这句话惹得心疼极了。 慕泠槐这次出宫,事先并未告诉他,直到张笠任务失败回去复命,他才得知慕泠槐前去接人这件事。 本想着一见到慕泠槐,他就要先厉色地对她发一通脾气。可张笠又告诉他,慕泠柏死了。 卞良哲瞬间就变得很没有底气,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去面对慕泠槐。 看到慕泠槐通红的双眼的时候,他甚至想逃走,可慕泠槐很信任地告诉他:她需要他。 ——这是他从慕泠槐话里面得到的信息。 他抬步跨上马车,坐在慕泠槐身边,揽住她。慕泠槐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断断续续地抽噎。 卞良哲开口,对外面的人吩咐道:“走吧。” 卞良佑在外闻声,心间焦灼越演越烈,他装作不经意地回头,透过被风吹起的帷帘往里面看,看到了二人交握的手。 他不禁心里一紧,仿若无事一般转回头。 这段路很短,但卞良佑却感觉他似乎走了很久,尽头是勤政殿。 张笠站在他面前,面容冷静,丝毫看不出有哪怕一点刚刚刺杀过他的心虚,“陈王殿下勿怪,陛下挂念您在边关吃了苦,又在刚才受了大惊,特地让人把这屋子给您收拾出来,让您在君侧陪伴左右。” 卞良佑笑着点头,“皇兄果然是疼我的,我就知道我没记错。” 在边关的时候,即便后来他风光无限,名声大噪,又将卞良哲派过去杀他的人一网打尽,卞良哲不好再找机会杀他,可他在边关的一言一行,肯定也被人记下来送到了宫里。 卞良佑犹如在军营中说过的话一样,表面上对卞良哲保持着绝对的拥重和信任。 至于卞良哲并不相信,那是他的事情。 马骐对此无动于衷,他道:“为了您的安全,陛下命臣安排了守卫专门守着您。陈王好好休息。”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名侍卫站到卞良佑身后,将他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卞良佑笑着道:“劳累几位了。” 然后他抬脚走进那个房间,发现不只是门口,就连窗子那里,都站了两个人守着。 卞良佑无奈地笑了笑,在心里想,今夜他大抵是不能去找慕泠槐了。还有,他也无从知晓,慕泠柏如今伤势如何,是否已经安然无恙。 在边关的时候,他和慕泠槐见不到面,还能期盼着交换信息的书信往来,如今回了皇城,竟是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又变得有些心酸。 另一边。 卞良哲一路揽着慕泠槐回房间,这中间不曾松过一丝力道,慕泠槐从始至终依靠着他,低低缀泣,一字不坑。 直到两人在房间里坐下,慕泠槐才从他肩膀上起开,她难过又不甘心地问:“到底是谁害了我大哥?” 卞良哲沉默须臾,低声回答:“或许是陈国。” 慕泠槐抬眼看他,面带疑惑。 卞良哲硬着头皮解释道:“你大哥在战场上杀了太多陈国人了,有很多人记恨他。” “这不合理。”慕泠槐当即否定。 卞良哲不自觉地吞咽一下。 慕泠槐随后接着她上句话道:“若真是陈国人,我大哥刚从边关离开的时候他们不来刺杀,怎么偏偏到了皇城外才动手?” “或许是一直藏身在卞国的陈国人。” “那更不可能了。”慕泠槐道:“我过去的时候那些人还没走。我亲眼看见他们出手如何干脆如何毒辣,并且人数众多。若真是一直藏身在卞国的陈国人,怎么可能会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何况,我们的城防,不该这样薄弱。” 卞良哲骗不过她,也再想不出来其他理由去骗她,最后只能给出保证:“朕会去查。” 慕泠槐真切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紧在手中,极具信任地问:“真的能查出来吗?” 卞良哲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话,他只能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按着慕泠槐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 看不见她真挚的目光,卞良哲终于能不太有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