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稚子,推其坐上帝位,临朝听政。一时间,贺家势力权倾朝野,暗中开始分裂好不容易统一的大邺。
直到三月后,萧临才带残兵回到京师,夺回政权,将太后贺氏与情夫薛樊两人削成人彘,装进木桶,扔进粪池。
无人知晓萧临失踪那三月去了何地,做了什么,只是,她知晓那次西巡,他似乎身受重伤,而跟随伺候的福禧也尸骨未还。
萧临下朝后回到玄武殿,昨夜一夜未眠,有些倦意。
福禧很快迎了上来,却不见云夭,“她人呢?”
福禧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云姑娘,“云姑娘今日去尚仪局了,陛下可需奴婢将她召来伺候?”
萧临转身步入玄武殿,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在玄武殿院中,看到一口锅,有些格格不入。
福禧见状立刻解释道:“回陛下,昨夜陛下不在,云姑娘和奴婢几人吃了锅子,今日还未来得及将那锅收起,碍了陛下眼,陛下恕罪。”
他瞥了一眼福禧,摸了摸自己空荡的腹,昨夜在承香殿的晚膳用得极少,如今是饿了。
可最终没说一句话,转头进了玄武殿。
云夭来到承香殿时,敏锐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他昨夜都与美人共度良宵,怎还会不高兴?
萧临落座在书案前,随意翻着奏章,一瞥入殿内后恭敬行礼的女人,而后便看她站在一旁等待着伺候,不知为何,他感到今日的她有些过于冷淡。
没良心的女人,竟然都没发现他还饿着。
不知过了多久,萧临手中的奏章看得迷迷糊糊,刚看完一段,竟将其忘了,又重头开始。他烦躁地将手中奏章随意一扔,闭眼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云夭悄悄注意着萧临的表情,问道:“陛下不是留宿承香殿了么?怎的,韦婕妤惹了陛下生气?”
“朕……”萧临忽然有些慌张朝她解释。
可看到她一脸淡然,没有任何他想看到的情绪,又想到这死女人才不在乎自己留宿何处,还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睡觉。也是,想当初自己出宫寻她,剿匪彻夜未归,她都能一脸无所谓的好吃好喝好睡。
于是又暗自叹息起来,梗着脖子郑重道:“朕的皇宫,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云夭抿唇,淡淡道:“嗯,婕妤既入了宫,便是嫁了陛下,未来命运皆在身为丈夫的陛下手中,既然陛下有心,不辜负她,我也便安心。”
萧临并未仔细思索她的“有心”一词,只以为她意指韦世渊,叹息道:“朕知道该如何,既然韦世渊将女儿交与朕,而婕妤为人和善,自会善待她。”
“如此甚好。”
萧临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的模样,心底愈发难受起来,特别是想到昨夜吃的那道蟹黄豆腐,更是不打一气。
明明是皇帝,竟还要这般委屈自己,而这女人对自己也无丝毫关心。
“给朕磨墨。”
“是,陛下。”云夭跪坐下来,娴熟地抬手磨墨,看起来与其他宫女别无二致。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边磨墨,又一边转头细细盯着正在看书的萧临许久。
直到萧临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发痒,才看向她。
“怎么了?”
“陛下,一定要去西巡吗?”
云夭斟酌着,她实在想不出此西巡目的,难道就是为以后的开疆扩土做准备?
萧临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她,只是“嗯”了一声,便又低下头翻着书页,“入冬前应能回来,你待在宫中便好。”
“可以不去吗?”云夭试探道。
萧临头也未抬,“朕已经下了旨,皇命已出,怎有收回之?”
“你在宫中做好自己的事儿就好。”
见他态度淡然,云夭也自知难以说服并收回皇命,又低下头继续磨墨,不再多言。
他定定看着她沉静的模样,一缕发丝从耳边垂落下来,他伸手,想为她将那发丝拨至耳后,却见她忽然侧脸,躲开他的手。
他僵在原地,空气一时凝滞,将手中毛笔随意往书案上一扔,污了几处写好的奏章,“朕要睡觉。”
“是,陛下。”云夭微微福身,放下手中墨锭,却没亲自伺候他,而是转身出了玄武殿,将内侍们喊了进来,自己站在极远的地方静静等待。
待他上床后,所有人便退了出去,这期间没听到她再多言一句。
原本疲倦的萧临,看着空荡的宫殿,因此再度失眠。
……
思虑一番后,她暗中在老地方的抄手游廊放下一株花,再次见了赵思有。
当她到达此地时,赵思有果真一如既往,耐心等在廊下,云夭向他恭敬行礼。
“思有哥哥久等。”
“不久,刚到。”赵思有回礼后,看着许久不见的云夭,发觉她似乎圆润些许,应是吃的极好,比之从前更美,“夭夭这次来寻我,是问我关于圣上西巡之事吗?”
云夭一怔,点头到:“是,没想到思有哥哥这么快便能猜到。我自知圣上定然要去西巡,可是这京师无主,若是发生何事……唉,我就是太过忧思,怎么说呢?也不是想要阻止圣上,只是实在不知,此番到底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