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新徒弟后,云青岫为自己之前的举动后悔。
为什么没有早点收裴宥川为徒!
一日五餐换着花样,菜式琳琅满目,道道合心合胃。
客栈本就是暂住,隐私性有限,云青岫带着徒弟短租了一个陈旧院落。
院子原本的陈设朴素简单,且她本人并不追求过分整洁,东西常随手用随手放,院子里外都很随意。
裴宥川主动担起做饭一职,还包揽了院子里外的整理工作。
莫名其妙的,院子里渐渐多了铺着软垫的竹椅、树下的吊床、能躺着晃的秋千……
上面会随机刷新出一个瘫着吃零嘴的云青岫。
屋内,摆设杂乱中不失秩序,许多角落都摆有大团柔软靠枕,一坐便能陷进去。
云青岫带着徒弟开始了朝去暮回的日子,白日里斩妖除魔,夜晚指导裴宥川修习剑法。
他像天生的剑修,领悟剑法极快,不过几日便突破筑基期。
月色下,蓝衣少年身姿挺拔,一招一式似流风回雪,恍惚间还能窥见几分云青岫的影子。
一旁的摇椅上,云青岫翘着腿,悠闲吃软糯清甜的竹叶糕,偶尔指点几句。
整套剑法练完时,裴宥川回腕收剑,鼻尖挂着细密汗珠。
院墙外远远传来热闹喧嚣声,今日是兑泽城的花灯会。
云青岫忽然想起,自己新收的徒弟有些怪,像这个年纪的少年,都爱往外跑,像闲不下来的野马。
可裴宥川最大的兴趣似乎是围着她转。
她决定培养一下徒弟的兴趣爱好,于是大方地给裴宥川发了一笔灵石,“今夜是花灯会,明日休息,玩去吧。”
“想怎么花自己决定。只一条,禁止出入赌坊与烟花之地。”
“师尊不去吗?”
“为师看过许多次了,你这个年纪,该多出去逛逛,结交些同修。”
少年不吭声,也没接灵石,只是重新沏了一盏茶给云青岫,不说话时眉目沉静,带着股不似这个年纪的气质。
“难不成想为师陪你去逛?”云青岫抿了一口,温度正好,笑着打趣道。
裴宥川勾了勾唇角,再抬头时,湿漉漉的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可以吗?”
…
望月之夜,花市灯如昼。
云青岫后悔了。
眼前是兑泽城每年一度的花灯会,人潮汹涌,摊贩们抓住商机,趁机兜售各种法器丹药,入目除了人还是人。
她头一回知道自己恐人。
耳边全是喧闹的嗡嗡声,简直寸步难行。
前面挤来几个壮硕的修士,擦肩而过时,落后半步的裴宥川被挤开,转眼就被人潮吞没。
“师尊——”少年挣扎着伸出手。
温热修长的手握来,将他拽出人潮拉至身边。
“别跟丢了。”
纵使人潮挤挤,裴宥川依然清晰分辨出熟悉的冷清淡香,他盯着握住他的素白手掌,眼中浮起病态的柔和。
他慢慢握紧,垂眼掩去贪恋,唇角弯弯:“不会再跟丢了。”
云青岫牵着徒弟从街头逛到街尾。
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感兴趣,可又什么都不买。
“宥川,你可有见到心仪之物?若是没有,改日再来吧。”她浑身散发出淡淡死意。
少年黑发高束,神采奕奕,面上不见一丝疲态。
他有些惋惜,却也不好过分勉强,于是随手一指附近的法器铺。
“弟子想买一件法器。”
法器铺店面不大,干净敞亮,共有两层。铺主是个干练女修,见师徒二人气度不凡很是热情。
云青岫让裴宥川慢慢选,自己倒在待客区的软椅上,长松一口气。
瘫着瘫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师尊,师尊?”
耳边传来轻唤。
云青岫迷糊睁眼,看见一个檀木盒子捧到她面前,里面是一支通体如羊脂细腻的云纹剑簪。
是一件不错的防身法器,只是样式有些过于雅致。
她拿起在裴宥川发冠旁比了比,“唔,样式有些秀气,不过你生得好,戴着也合适。”
“多少灵石?”云青岫舒展了一下筋骨,朝铺主问道。
铺主噗嗤笑起来,摆摆手道:“仙君的弟子已经付过了,这是给您挑的。”
云青岫一怔,裴宥川已将剑簪插入那随意半挽的乌发中。
发丝乌黑,玉簪洁白,更显得眼前人似清冷谪仙。
“你不给自己买,怎么给为师挑起来了?”她轻抚头上的剑簪,有些哭笑不得。
裴宥川弯了弯眼眸,“弟子没什么想要的,看见它时,便觉得适合师尊,就买了下来。”
回去时临近灯市散去,街道的人少了许多,不必再人挤人,云青岫有意放慢步子,想给徒弟挑件喜欢的礼物。
没想到他一改之前的兴致盎然,看什么都兴致缺缺,只要了一串糖葫芦。
裴宥川吃得认真,糖衣连同酸涩的山楂一齐咔嚓下肚。
来了花灯会,不买一盏灯走总觉得有所遗憾。云青岫顺手买了两盏祈福莲灯。
系统忽然感叹:“宿主,我发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