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则玉恍惚了瞬间,突然睁开眼,他还有些犯懵,坐起身牵扯到伤口,才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夜里他实在撑不住,头脑混沌,本是想提前给柳在溪知会一声,可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样了……
伤口被人处理过,自己所在像是城主府的房间,卫则玉下了床,出门后竟看见了云川的弟子服,于是一愣。
那人见了他同样惊讶,但又很快回神,上下看看他说:“醒了?你们俩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胡闹了啊。”
卫则玉一脸懵,看那弟子要走,又急忙叫住,问他昨夜发生了什么。
弟子手里还拿着些东西,面上斥责:“还不是小师妹在外面乱跑不回来,清言真人不放心,派我们来将人抓回去,来了府上又刚好发现你的血符,这才能及时赶到。不过,你们这也算是将功抵过了,听雾楼被查封,魔修也都抓起来了。”
说完,又拍拍卫则玉的肩,爽快走了,而他真正想知道的只字未提。
卫则玉揉揉后脑勺,在院子里转出去,九寒的弟子都在外面处理后续事物,他一个没见着,好不容易逮到个路过的云川弟子,见是个熟人。
“天石?柳在溪呢?”他问。
天石手里端着碗汤药,被他拦住小心地护了下,正要发难,见是谁后,急匆匆地把碗递给他,一指门口:“刚好你醒了,给我师妹喂药去,我那边火上还有呢。”
说罢一溜烟没影了。
卫则玉又被人漏在原地,端着碗犹豫片刻,在门口不太走心地喊了句:“我进来了……”
没人应,他已走了进去,扭头望了眼门后,一人睡在床上。
柳在溪侧躺抱着被子,看着安逸极了,但小脸煞白,叫了也不回应,应当是还没醒。
晕倒也能给自己找个舒服的睡姿,挺好。
卫则玉坐在床边,无从下手,傻傻看着床上无知无觉的人半晌,直到原本微烫的药碗变得温热,他才恍然记起要干什么,伸了伸手,又在半道停下,碗中的汤药晃荡,从边沿洒出,滴了几滴在柳在溪搭在床边的手背上。
他闭了闭眼,干脆把碗放在床头,冲到了厨房。
天石的确是在火边忙碌,面前居然摆了三个熬药的小锅,见他来了还问,是不是药喂完了。
卫则玉看着他的动作,犹豫道:“你去喂药,我在这看着。”
天石停顿一瞬,呆看他:“你磨蹭了这么久,还没喂进去?我师妹别是出事了吧!”
“没……算了,我来——我来拿个东西。”卫则玉打了个磕巴,在厨房飞快看了两眼,抽走案上那盘蜜饯又返回了柳在溪的屋子。
继续对着她发呆。
“你咽不下去,这不能怪我。”片刻后,重新端起药碗的卫则玉喃喃道。
下一刻,他俯身捏着柳在溪的脸转正,然后直接倾着碗往她嘴里灌。
神游天外的柳在溪本来都快达到了无我的境界,却突如其来一阵溺水之感,活生生给呛醒,睁开眼看见面前那一身正气动作的人,气得精神百倍,一把甩开他的手。
药碗掉在地上滚得挺远,里面大半的液体洒出,不过还是有大半进了柳在溪的咽喉。
她擦着挂在下巴上的药渍,撑着身坐起来,见这罪魁祸首不跑还坐在原处,成功被挑衅到了。
“谋杀亲师妹?!”说着还能咳出几滴水。
卫则玉完成一件任务,还把人给叫醒了,心情不错,走过去捡起碗,在柳在溪迷惑的目光里,下巴向床头一扬。
那里放着一盘蜜饯。
“干啥,这毒还得配着吃。”柳在溪迷迷瞪瞪,边说边塞了一个在嘴里,发现能压下舌头上的苦味,于是又塞一个。
她的行为实在呆萌,卫则玉没忍住笑了出来,由于他笑得太过真情实感,柳在溪反而不敢动了。
这人怎么回事……
她皱眉往后梗了梗脖子,刚想说话,对面就开口了:“天石熬的药,我刚好碰到,他让我给你喂掉。”
天石来了啊,看来云川还是派人来抓她了。
这在柳在溪意料之中,反应还好,所以她只好奇后半句:“你就真的乖乖给我喂药啊,怎么没放着不管呢?”
闻言,卫则玉垂头从床边起来,坐到了床榻边的矮桌旁,问:“昨夜……后来发生了什么?”
柳在溪嚼着蜜饯,挑了挑眉,原来是这样。
昨天夜里,卫则玉晕得突然,刚好楼内结界也开了,她便急忙收起自己的骨鞭,外面率先进来的便是沈叶白,见他们俩的惨样,赶紧过来搀扶。
卫则玉那么大一个,柳在溪差点被他压死,帮忙将人拖出楼,就那么跟着前面的弟子一路走到城主府,直到睡在床上才终于扛不住失去意识。
这期间,完美地和冲进去救人的云川弟子错过。
卫则玉这么听下来就放心了,他还担心自己会不会给柳在溪托后腿。
柳在溪算是被吓醒的,这会安静下来,便有些迷糊,看了眼卫则玉,又躺了下来,想着再瘫一会,那头的人见了,赶紧喊她:“等一会,你师兄还有几碗药没来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