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
上空重新响荡着赤华真人威严的声音。
群响顿息。众人三三两两,结伴撤去。
江恩桃正待走近,陆茂之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陆茂之,为师有要事交待,你速到玉台背后西南方向与吾相见。”
这个声音交待完,空中多了一点赤色的细末。陆茂之明白是赤华真人的传音秘符,他不动声色将其捻于手中。
本来想什么都不说就走,但仍是忍不住丢下清淡无波的一句。
“江师姐,符试不比剑试,不可轻敌。”
江恩桃伤感不到半刻,很快又被极重的“事业心”重新支配了头脑。她盯着她行走的“血包”,眼睛放着光。
“好。”
对于符试,江恩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已经做好打算见好就收。她对符箓的兴趣,本来缺缺,远不及练剑一事。至于陆茂之的符箓之术,她曾经见识多次,比起剑试,可谓水平更为稳当,她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
玉台背后西南方向。
陆茂之见到了手持拂尘,隐有怒容的赤华真人。
“陆茂之,你长本事了,很想出风头是不是?江恩桃何等身份,她身后既有长风仙尊,又有沈棠舟,用得着你为她瞎操心?别以为为师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你为她出了头,她就真能打心里惦记上你?”赤华真人叹了一口气,声音愈发冷凝,“你忘了你当初答应为师的话吗?藏锋藏锋,这二字,你到底是不会写,还是不会认?”
陆茂之避而不谈江恩桃,垂目而立,开口道:“赤华真人,是您之前亲口同意我参加演武大会。此次剑试,我凭的也是正经从修真门派学到的本事。”
“正经本事?你是指你们闯洞得来的铸剑石,还是那江恩桃送你的几本剑册?要不然就是,你记恨为师没教过你什么,也没给你赐过剑?对不对?”
“不是。”
赤华真人的脸像糊了一层米浆一般紧绷,她越说话,气越是不顺,“你也知道你幼时落入那般腌臜之地,乱学了一堆东西,最是容易暴露身份到处丢人现眼。若不是息月一再求我,当初我根本不会力排众议,让无家可归的你做悬峰门的外门散修,更不会答应后来在册子上列入你的名字。可要是,你以后还像今日这样鲁莽不知好歹,还不如,现在就收拾包袱尽早给我滚下山去!”
“对不起,赤华真人,”陆茂之微敛眉峰,目光微微一颤,“不过我现在,确实还不能离开悬峰门。”
赤华真人沉声道:“既然你想清楚了,一会儿的符试,该怎么做,你也想明白了吧?”
陆茂之脸上的柔和退却,他苦涩一笑,淡道了一声“是”。
赤华真人觉得交待差不多了,又掐指算了下时间。
在陆茂之转身离去时,又叫住了他。
“等等。”
陆茂之凝着赤华真人手心放着的两枚上尖下圆淡青壳的鸡蛋,稍微疑惑道:“这是?”
“前几日,我下山去买给息月的,这是黑鸡下的蛋,比普通的鸡蛋贵上好几灵石。息月说她那儿多了吃不完。这两枚,就留给你补补身体。”
陆茂之接过鸡蛋,客气而疏离地道了一声谢。
赤华真人挥了挥手,想到一事,不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要说你多少次,你跟息月一样叫我师尊就好,不要叫我赤华真人。你不要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让别人以为我是一个苛待的师尊……”
“是。”陆茂之下巴微微抬起,停顿了一会儿,“师尊”两个字,仍是开不了口。
……
符试的抽签与比赛,都比剑试进展得快得多。
或者说得更直接一点,大家的表现都很“水”。
江恩桃开始以为,也许是因为修真界如今重剑试,轻符修丹修,才导致如此。但听周围的人小声议论,她才了然,她想的这些是果,不是因。
真正原因是,魔界如今盛行符箓诡道之术,与修真界的符修归根结底乃是同源。
修真之人自愿不愿与“魔”沾上关系。有道是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因着这一层微妙,大家没人敢认真钻研符箓,最多也只是走个过场,象征性修习一下符箓之术。
按照江恩桃的理解,就像“选修课”与“必修课”之间的差别。
……
“第二百四十号,陆茂之。”
不同于剑试被叫到时的籍籍无名,众人对陆茂之出场的期待声沸天震地。
一枚符箓在少年有些苍白的指尖燃烬,淡蓝色的光芒聚于他的头顶。他只念了两个字,但说的什么,没有人听清。
与他对阵的是易紫门的易妙君。
她的贝齿咬住下唇,额上沁出晶莹细密的汗珠。她抛出数张符,在空中极速旋转。
易妙君自知,符箓之术修得不算上乘,又运气不好,这么快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