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回过头,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笑着道:“一点凶而已,我还是能扛过去的。”
“你不是之前受伤失忆了吗,还有仇家在外,这样的情况你还敢到处乱跑?”断舟语调倒是平静,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指总是烦躁地将剑轻轻拨出又摁回剑鞘,来回了好几次,最后道:“而且你还有个仇家在外面,你就不怕在外面遇到他吗?”
“……”沈危看向了断舟,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那些毛茸茸看这两个正在对峙一般,立刻来了兴趣,凑热闹是每个毛茸茸的天性,它们干脆扎堆凑进来,有的甚至干脆爬墙头了,一定要看到一手的八卦。
面对沈危的问题,断舟薄唇微动,他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然而最后还是偏过头,有些不爽快地说道:“没有,就是问一下而已。”
“哦……”沈危垂眸看着自己收拾的这些东西,他道:“现在的他,应该还不恨我吧,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断舟从未在沈危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看似无奈,实则满眼都是爱意,他的脸色总算是完全阴沉下来了,那些毛茸茸最擅长察觉气氛不对,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立刻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沈危从一堆行李里拿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断舟,说道:“这是我以前的宗主令,后来改了,这个令牌也就没用了,不过我一直留着,它对我而言有着很特殊的意义,我送给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断舟垂眸看着掌心中冷冰冰的令牌,上面有着纹路,看上去是用爪子弄出来的,旁边甚至还有爪印,一个小梅花印。
这就是灵兽宗的标志,这个梅花爪印很常见,因为万兽宗门口的牌匾上也是这样的爪印。
这是沈危临出发前在万兽宗待得最后一晚,他吹着夜风,喝着清茶,磨磨蹭蹭到了半夜才去睡觉,屋后往日非常吵闹的那群鸡鸭已经交给了赤鸾,让她时常过来看一眼。
赤鸾答应得倒是爽快,只是嘴边掉出来的口水让沈危有点不敢相信,觉得等他回来,还能剩下点鸡蛋就不错了。
他自己也不确定这鸡鸭在不在赤鸾的食谱上,按道理鸡鸭也属于鸟类,应该不在赤鸾食谱上,但她已经是灵兽,这种约束就可能不成立了。
“断兄。”沈危轻轻敲了敲房门,低声道:“你睡着了吗?”
里面没有人说话。
沈危只得道:“明日一早我便出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歇息,还有啊,虽然我已经将鸡鸭托付给了赤鸾,但平时你若得闲,烦请照料一二,实在烦了的话……杀了炖着吃也行,就当是补身体了,断兄,你说过至少在万兽宗待一个月的,我尽快早去早回,等我。”
这一连串的话落在了断舟耳中,最后他也就捕捉到了最后两个字,然后飞快地将自己哄好说服了。
“他让我等他。”断舟低声道:“而且还把这么重要的前任宗主令给我了,看来……我在他心中,的确是很特殊的。”
远在玄武峰的乌慢轻轻甩了甩脑袋,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龟壳,慢吞吞地低声喃喃:“吉中带煞,乃是情劫,单相思。”
“嗯?单相思?”乌慢再次定眼看了看,它们乌龟视线不算很好,而且今日占卜耗费心神太多,的确疲惫极了,凑近仔细看了下,乌慢迟疑地歪了歪脑袋,又将龟壳翻了过来,仔细观看一下后,了然道:“哦,占卜错对象了,是断舟卦相吉中带煞,情劫,单相思。”
它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将自己缩回了龟壳里。
它就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一天之内不能占卜两次,不然指不定要出点什么小问题。
这一夜对于万兽宗的每头灵兽而言都是无比安静的,大家睡得很舒服,除了某只蛟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尽是乌慢的话和沈危笑起来的样子。
于是天还未亮,沈危爬起来收拾东西,背着包裹就下山了,万兽宗守门的弟子见着他纷纷恭敬道:“弟子见过宗主。”
沈危摆了摆手,径自一兽离开了这万兽宗,还没等他体会一下独自闯荡江湖的感觉,就在山下的路口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对方腰间悬挂长剑,身姿如松,沈危还以为自己是熬夜出现幻觉了。
“走吧,磨磨蹭蹭的。”断舟上前,顺手接过了沈危的包裹,道:“我雇了两匹马,在山下等了你快半个时辰了。”
“你……你要走?”沈危大惊失色。
“跟你一起走。”断舟也没了吓唬他的心思,瞧见沈危脸色都白了,便干脆放缓了语调,道:“我说跟在你身边一个月,你去哪,我去哪,你在万兽宗,我就在万兽宗,你去宗门大会,我就去宗门大会。”
“那我从宗门大会回来,你会跟着回来吗?”沈危急于求问,伸手抓住了断舟的衣角,对方微微垂眸看了眼沈危,眼底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清了清嗓子,稍稍挺起胸膛道:“嗯,我会回来。”
瞧见沈危松了口气的样子,断舟唇角稍稍扬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