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梁杭迎进来。
往正厅走的路上,江炳荣微仰了头,拍拍他的肩:“小将军,有些日子没见你,越长越高大了!”
可不是嘛,去年寒冬见的时候,江炳荣还勉强可以与梁杭平视,这会儿却要仰起头来看他的下巴了。
青年很淡的笑了一下:“江叔也愈健朗了。”
要说起两人的渊源,还是源于江炳荣一直有着赚了钱就得散一部分做善事的缘故,这其中就有一项,拨出许多的银两给边境穷苦的百姓发放粮面。
米面在那里是多金贵的东西啊,平日里能有施粥的大善人都让百姓们感恩戴德了,有刁民起了坏心思,妄图抢劫,碰巧遇到带队巡城的梁杭阻拦下来。
这一来二去的,就有了一两分交情。
到了正厅,江母也端坐在那儿,见江炳荣和一青年相谈甚欢,便知那是梁杭,倒真像玉珠说的那样,比画像上还俊美几分。
只是这个子,会否太高了些,再想到身量纤纤的玉珠,江母只觉得两人体型差得也太多些,若是这梁杭发怒起来,恐怕一个手就能把女儿提起。
江母神色不安的想着。
两只大雁被系了大红色的彩结居于正中,梁杭上前两步,呈上聘书。
江父江母接过,江母粗略地扫了一下,面色稍霁,梁府聘礼的诚意十足,各个礼节都周到无误,再看那一对一看就是细心照料了的大雁,她的心稍安下来。
江母热情些,开始招呼梁杭喝杯茶。
梁杭也没推拒,只是似有所感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琉璃屏风后,很短的一眼,又收回目光,眉目温顺的听着江父江母絮叨。
琉璃屏风后的江玉珠吓了一跳,吐了下舌头,暗叹这人是不是背后也有双眼儿。
不过,小姑娘也是方才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日他从晨间出城去,是为了给她猎这对纳征时用的大雁,怪不得一头的汗又到下午才回来。
少女抿着唇,偷笑了一下。
等此间事了,一队人离开。江府又冷清下来,院子里摆了满满的大红色箱笼,江母领着人清点,一边道:“这下我可算是放下一点心。”
江炳荣乐呵呵,又招呼刚回京的江家老大:“玉阳,你来,洙州那边怎么样?”
兄妹俩一年未见,江玉阳本想同妹妹说两句话,只能作罢,认命的跟上去汇报生意成绩。
挥退了侍女,只剩下娘俩,江母就放下手上的事,拉着玉珠在身侧说体己话。
“玉珠,有件事娘一定要和你交代下。”
江玉珠歪了下头:“娘要说什么?”
江母轻咳了声:“你看啊,这梁小将军,个子那么高,我看八尺有余,你若站在他身侧,怕是只及肩头。”
少女点点头:“个子高些不好吗?当兵打仗的,手长脚长的兴许有优势,更何况他打到现在可都是胜仗,说不定就是因为个子高呢。”
傻女儿,她要说的哪是当兵打仗的事儿啊,再说哪有个子高就能打赢仗的说法。
江母语塞,她有心说得直接明白点,但看着少女清澈透亮的眼,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真怕你吃苦头。”江母无奈摇头,拉着江玉珠往房里走。
身后小姑娘还在纳闷:“为什么会吃苦头?娘,你打什么哑谜呢!”
江母往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个布包,里面薄薄的约莫两本书的厚度。
江玉珠接过来,好奇的翻开一看——男女交./缠……
少女白皙的脸刷一下通红,不敢多看第二眼,磕磕绊绊道:“这,……”
江母揉了揉她脑袋:“收好,等没人的时候,仔细看看,再这样傻乎乎的,有的你苦头吃。”
江玉珠红着脸,乖乖的抱在怀里点头。
江母忧愁,又不放心的拉着她说了许多关于内宅,御下和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一直到成婚这日,梁府来迎亲,江父江母在身后看着江家大哥把一身嫁衣的江玉珠背上了轿子。
梁杭伸手抵在马车顶,防止江玉珠撞到脑袋,等到最后一点红色裙裾都敛入马车内,俊美的青年躬身冲江府一家行礼,在一片喜气洋洋的道贺和吹奏声中,驭马往梁府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