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content'').append(''
探到她面前,乞求得到一星半点儿的施舍。
虽然吃上了在热带海岛上想了无数回的妈妈亲手做的意大利面,迈克尔的情绪并没有好转。没什么比发现爱人是女孩,可她似乎对自己并无好感更郁闷了。
忽然,弗雷多叫了他的名字,想让他说说战场上的事情。这并不是好话题,他并不畏惧父亲的权威,可这张桌子上全是仰仗父亲生活的人,他不能让他们难做。
正当他打算三言两语揭过这个话题时,艾波开口了。她提起酒杯为他祝酒!她在意他的平安!
这种快乐的感觉,就像雨中流浪的丧家犬忽然瞧见苦寻已久的主人,骤然被他的世界所接纳。
迈克尔灵魂都像棉絮般飞扬起来,一杯一杯地喝酒,想要鼓足勇气,再向他的世界迈进几步。
艾波不讨厌他,艾波关心他。那他也要关心艾波。迈克尔混混沌沌地想,没错,他得多和她说说话。于是,他问起她的表演。
她的小手握上来的时候,浑身战栗到简直要把心脏撕成碎片。天知道他凭借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反手回握住她,当着全家人的面告白。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好了。
这时,桑尼又提起了那桩丢人的事,迈克尔坐在那里,身体一下子僵了。倒不担心被她嘲笑,只是怕她误会他喜欢男孩,对他避而远之。
没等他想好措辞,艾波又说话了。甜甜的、糯糯的,让他整个人都像刚放进烤炉的披萨面团,又软又烫。
吃过晚餐,全家聚在起居室。
桑尼的大儿子尼诺趴在地毯上玩小火车。长长的轨道绕过沙发、爬上茶几小镇,以拿到现实中绝对算作奇观的坡度骤然接回地面,画出三个缓和的s型,才慢悠悠回到首发站台。他的妹妹凯西坐在婴儿椅里,兜着围嘴,嘴巴咂巴果泥,眼睛乌溜溜地跟着那三节咔嚓咔嚓的小火车移动。
迈克尔想,他和艾波的孩子一定比他们还可爱。
桑尼和汤姆吃完晚饭一起出门了,留下桑德拉和特蕾莎在落地灯底下做手工。银钩快速穿梭,细长的白纱线逐渐汇成精巧的蕾丝杯垫和桌布。妈妈也和她们一起,三人人时不时交流一两句,商量后一层的花样。
迈克尔想,他才不舍得把艾波丢在家里。等他们结婚了,他一定每晚都要和她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一起看棒球比赛都很幸福。
就像现在这样。墙角摆着一台价值一幢小公寓的黑白电视机,正播放上周末的棒球赛。弗雷多双肘搁在大腿,身体前伸,聚精会神地观看。他说上周父亲飞旧金山谈生意,派他在橄榄油公司坐镇,所以没能赶上直播。
艾波坐在他边上,更松弛的坐姿,神情如出一辙的专注,时不时地替球员小声加油。
电话铃第三声响起,桑德拉离电话最近,来到三英尺高的隔断矮墙接起:“迈克,找你的,叫约翰森.康纳。”
迈克尔走过去,接过听筒:“约翰,怎么啦?”
对面传来战友兴奋的声音:“迈克!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恩雅克玩吧!”
迈克尔飞快瞥了眼艾波,他只想待在家里,和她在一起。“我不太有空…”
“帮我个忙吧。”康纳恳求道,“佩吉.杜蒙特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妹妹的同学,我们昨天认识的。我和她电话聊起远足,想明天一起去。我和她两人怕尴尬,请你帮帮忙,带上你妹妹一起来吧。”
迈克尔一顿,“等我问一下艾波,她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来。”
我们。话音刚来,迈克尔才意识到自己用了这个词,他和艾波共享一个人称主语,有一种互相融为一体的亲密。
他轻咳一声,声音越过大半个起居室,大声问艾波:“康纳想约佩吉去恩雅克,明天,你去不去?”
艾波从小小的电视机屏幕分出一丝注意力,心不在焉地说:“埃里克和安吉拉去的话我就去。”
迈克尔原话复述,康纳兴奋地一口答应:“我这就叫他们。那小子可喜欢我了,不会不答应的。”
过了半小时,那边给回复,去。
于是,七人远足就这样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