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芙眼中飞速晃过惊愕、嫌弃、顾虑等复杂的情绪。
最后被不悦充盈,低头掩饰。
不过帮了个对他来说举手之劳的忙,就想替沈听南出头做她爹娘,他想得倒美,神经病。
没得到想要的反应,魏璟兴致缺缺:“玩笑话而已,不好笑吗?看来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蒋芙心里厌恶,面上恭敬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不便在此叨扰,就先行告退。”
魏璟扬了下眉毛:“不等等沈娘子?她之后会来。”
蒋芙道:“不了,我与听南想见面随时可见,不敢打扰殿下。”
她的确有话和沈听南说,但不该在他面前。沈听南那人矫揉造作,最擅长在人前激怒她,给自己长脸,有第三个人在场跟她说不明白什么。
魏璟托脸瞧她,片刻,断定道:“你不想见她?”
“怎会……”
他将脸垂下:“她可是为你求了并不属意的我。蒋娘子,有些事好好想想,人生短暂,别给自己留下无法挽回的遗憾。”
蒋芙走出驿站,夏末的暑气闷哄哄冲了上来。许久没这样毫无遮挡站在太阳下面,烫热的同时,烦闷更甚。
脑海里还印刻文王那张瘦削清俊的脸。蒋芙边走,边在宽大的袖口比中指。
平生最讨厌管闲事的人,她和沈听南怎么样关他啥事。
驿站之外,张闵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白明旭一同站在马车前说话。他个子高挑,在人群中格外突出,相貌无甚出众,却端正之余带了清爽的淡然,路过的女子不论年纪,都多看他一眼。
蒋芙隔着一条街看他,新的烦恼挤进了不太宽裕的思绪。
狱中不论,临危之际,仇人都能并肩作战。
现在一切恢复如常,她就想起上次他们之间单方面吵了架,她把话说得很难听。
然后——在牢房里,她以为他为了自己杀蒋文行,心软地说了一堆羞耻的……!
对街聊天似乎告一段落,张闵转头,精准看往蒋芙的方向,仿佛早就发现了她。
蒋芙飞快背身,有驿使在附近分信。
她问:“你们是信使吗?”
两个驿使对视一眼,皮肤黑些的回答:“是,娘子有事?”
“我有信想寄到光州,不知一封信要多少钱?”
驿使笑了一下:“小娘子,有信送可以找过往的商户寄,我们是给官府办事的。”
“哦……打扰你们当差了。”
“无事。”两个驿使笑呵呵的看她,转瞬之间,表情严肃起来。
“白将军。”
白明旭跟他们摆手,低头凑到蒋芙侧脸边:“蒋娘子,你有信要寄?”
蒋芙点头:“我现在家里没人了,又不能继续给公女做伴读,想写信给光州的舅舅问能不能收留。”
白明旭啧啧两声:“好可怜的小娘子啊,有些人可真没人性,事错不在你,凭什么做主拆散你和沁儿,白费你喜欢他一回。”
蒋芙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笑而过。
白明旭张手。
蒋芙疑惑看他。
他手指挨个动了动:“信在哪?我可以让我手下的人帮娘子传过去,刚好他告假回光州看老娘。”
蒋芙视线凝滞在他明净笑着的脸上。
白明旭干脆把动着的手指晃到她眼前:“蒋娘子,怎么了?这么看我?突然发现我比公子岢更好看,想移情别恋?”
蒋芙真心实意:“我在想你人真好,谢谢。”
白明旭一愣,半晌,错开目光抓了抓后颈。
哪有恰好去光州看老娘的下属,不过是有心想要帮忙,又不想她有负担多想。
在这个世界里长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他这样心地善良的男人。众所周知,男权社会的男人不论年纪,都各种自以为是、虚伪和装逼。
张闵不是。
他也不是。
“信我还没写好,写好了会让张闵送到你那里。”
“好……”
蒋芙仰头看张闵一眼,还是有些不自然:“我说错了,该问问你的,你以后还跟我吗?”
张闵将头转向一边,似乎又因为什么惹到他,又或者上次的事还没跟她消气。
“跟。”
人不走,蒋芙松了口气,面上不显:“不走就给我好好干,知道吗?”
张闵点头。
如此就算破冰,蒋芙整个人肉眼可见松弛很多。她问白明旭:“大人,那个马车是给我坐的吗?”
白明旭找回了从容:“正是,娘子请上车。”
蒋芙行礼道谢,爬上马车,紧接着白明旭和张闵都坐了上来,好在马车足够宽敞,还有活动的地方。
白明旭推了点心盘过来,蒋芙便也不客气,自顾自吃了起来。
“蒋娘子,此次分别,以后怕是不能常见到了。”
蒋芙立即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纠缠人的人,你和公子帮了我,我虽然感激,但也不会到以身相许那个地步,让公子别害怕。”
白明旭被她逗笑,见过几面,他已然看出她对骆岢并不是像她表现出的那样痴迷。个中缘由如今也都想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