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楚暮云又跑了三家小演艺公司,全部没有下文。
就算有公司对他的外形条件感兴趣,对方要求看一眼他的社媒账号,看到他围脖底下控场的密密麻麻黑子时,也会露出微妙的表情。
他和大王之间也没有进展。
如果他加的是陆含璋的微信,肯定每天都发早安晚安,但他只有助理的微信,没事也不好去打扰。
这天,楚暮云接到一通电话。
“楚楚,帮我个忙,我真的没办法了。”
打电话的叫张晨,他在天盛结识的朋友,帮过他几次,两个人关系不错。张晨家境贫困还有个病重的妈,离开天盛后为了挣快钱下海了,在夜店当夜场男模,陪聊卖酒。
张晨以前还跟他合租过一段时间,后来经常要带人回来,就搬了出去。
“你怎么了?生病了?”楚暮云问。
张晨的嗓音听上去很虚。
“昨晚喝多了,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张晨苦笑了一声,“我没事,问题不大,就是今天离不开病房。晚上我有个老客户要开酒,她答应今天给我冲业绩的,你能不能帮我……”
楚暮云听明白了,是求他去顶班。
酒托本来就是按提成拿钱,他顶班也不用主动拉客户,就去开瓶酒,帮张晨维护一下老客户就行。
“我上吐下泻了一天还发着烧,实在起不来床,你要愿意帮忙,开酒的一半提成归你。”张晨又说。
“提成就算了,一个小忙,我去。”楚暮云说。
张晨比自己困难多了,他家是真破产,还有一个重病的亲妈,没必要拿他的钱。
楚暮云本来稍微有点犹豫,他只想拍戏,不想去夜店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但他欠张晨一个人情,就当是还人情吧。
晚上,楚暮云来到了张晨打工的那家夜店。
十一点以后,店里进入了夜场。光线晦暗而暧昧,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舞池里闪着迷幻的射灯,dj放着重型音乐,喝嗨的人们挥舞着树枝一样的双手跟随节奏蹦迪。
楚暮云接了电话,来到位置最好的那个卡座。里面坐着四五个男男女女在玩纸牌游戏,其中一位有点眼熟,是他在《梨花落》立项宴里见过的周蔚。这人抱在怀里的不是那天的二线女星,换成了另一个清纯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抱歉,张晨生病了今晚来不了,我替他过来给您开酒。”楚暮云当做不认识,给坐在周蔚另一边、张晨口中的那位沈大小姐沈姝开了瓶8888的黑桃A,单子记在张晨这里。
“什么病啊?”对方问道,楚暮云态度很好地陪聊了两句。
他不用卖酒,说完话就准备走了。
“沈大小姐,今晚这么多人就一瓶黑桃A怎么够喝?不再开几瓶?”周蔚突然开口。他是故意拱火。这不是那个追着表哥跑出门的小糊星吗?现在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给谁看,他就看不惯这种人。
听懂了周蔚的暗示,沈姝其实也有点意动,注视着楚暮云微笑道:“张晨只值一瓶黑桃A,你确实可以再加点。”
这张脸和周身气质,给人一种很“贵”的感觉。像昂贵的奢侈品,让她油然生出一种占有的欲望。
“我只是来顶班,您别难为我。”楚暮云说。
沈姝更有兴致了。她不差钱,越是声称非卖品,她越想砸钱买。
“不需要你陪酒、陪聊、给人摸腹肌,这些夜场男模的常规项目你都不用做,”她漫不经心地旋转手中的高脚杯,笑意盈盈,“我想看你表演才艺。你会什么?唱歌?跳舞?”
她打量着楚暮云面上的表情,拿了一个空杯,倒满香槟:“这样吧,你喝一杯酒,再表演一个节目,我就开瓶黑桃A。随便表演什么,诗朗诵都可以。只要你能继续,今晚多少瓶我都开。”
“哟,可以啊,大小姐破费了。”周蔚和他的小女友啪啪鼓掌当气氛组。
“怎么样?”沈姝把那杯淡金色的酒液递过来,指甲都涂抹成朱红色。
楚暮云说:“我不会跳夜店这种舞。”这要求听上去还行,他竟然心动了。
既然答应来帮张晨的忙,似乎也不妨多帮一点。也算是给张晨生病的亲妈捐钱。
“无所谓,你跳你擅长的舞,我让dj切歌配合你。”沈姝是这家夜店的常客,也是一掷千金的贵客,切个歌这种小事dj自然会满足。
“行,我同意了。”楚暮云接过酒杯。
卡座里所有人都在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周蔚的眼底更是闪烁着让人不舒服的恶意。
楚暮云心想,跳舞而已,就当卖艺。别人的眼光都无所谓。
他前世就会跳舞,这一世很小就决定要当明星,为了练形体也学过舞蹈,虽及不上专业舞者,但也跳得相当不错。至于喝酒,夜店的酒普遍度数不高,他大约能喝五六杯。
抬起手,楚暮云爽快地仰头一口喝干,亮出杯底。
舞台上,dj切了歌。
从震耳欲聋的的嗨歌,突然变作一支缓缓流淌的蓝调。楚暮云以一个优雅的单手抚胸躬身为起首,跳了支爵士舞。
他今天穿了件复古风的雪白丝质诗人衬衫,在昏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