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峦,掌心出汗,只得暗暗许愿天高皇帝远,李康伯也并不知晓村外的事情。
只是田弄溪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确有此人,并不是空穴来风。
景温书——商贾之子,年未及冠,初次科考便在乡试、会试中一举夺魁。瑞阳县出了个千载难逢的天才,饶是八旬老妇人也知晓他的名号。
圣上早在登基之初便有旨,各路中举的官员,无论名次,皆要驻京外留任一年,凭功名方可申请调回京城。
景温书是瑞阳人,留任瑞阳县内也算正常。
只是……李康伯看着面前不正眼看人的男人,只觉得往日里听闻的探花郎温文尔雅、阳煦山属实是谣言。
林峦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会错了意,抚了抚衣袖在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价值连城的玉佩。
李康伯看着二人的做派,有些被唬住,声音里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笃定 ,却还是强撑着说道:“探花郎大人明鉴,这场婚事是草民为自己办的。”他大手一挥,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田爷田奶,“田家人收了我的银两土地,又不想嫁女,骗我说二娘已死,我这才吓唬他们的。”
“李村长,你怎么能胡说,是你……”
“我?倘若我不使些手段,你家怎么会让二娘出来。”李康伯打断田牛的话,怒目相对。
“此事好解决。”林峦矜贵地指了指屋内晕了足足半个时辰的鬼媒人。
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田弄溪去灶台处舀了碗浑水递给林峦,没有吱声。
林峦掂量了下,径直走到晕了半晌的鬼媒人身边,洋洋洒洒泼了下去。
鬼媒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生得十分标准——嘴角处有一颗硕大的黑色痦子。
“啊——哎——”她似乎嫌弃林峦扰了她清梦,眼睛还没睁开时就拳打脚踢了一番。
林峦想了想,学得有模有样地踩住了她为非作歹的手。
鬼媒人吃痛,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嗨。”田弄溪见她完全清醒过来,这才走上前。
“你……你……”她双眼向上翻,眼看又要晕倒。
田弄溪弯腰一把揪住鬼媒人的头发,笑道:“嬢嬢,地上凉,别睡啦。”
“你……你……”
“我是二娘呀,我没死呢,多谢嬢嬢为我张罗婚事。”田弄溪歪了歪脑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林峦,“对了,这是县衙的官爷,想问问你这场冥婚是谁的主意。嬢嬢,你可要说实话呀。”
李康伯、田爷田奶和田耀祖都凑了上来。
田弄溪拉起倒在地上的鬼媒人,报之一笑。
“我……”鬼媒人害怕地看了眼李康伯,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他,眼神示意林峦。
“你、你这贱妇,分明是你找我说田家村有俏美人,可以使些法子让她跟了我,实在不行也可以送给我可怜的英达!”
“你、你血口喷人。”鬼媒人失了力气,跪在林峦身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袖,“大人,分明是他用我儿性命相逼,我才被迫卷入了这场勾当啊。”
林峦不动声色地退后,“待明日县衙之上,便可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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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离开田家的李康伯和鬼媒人,田弄溪笑弯了嘴角。
穿来后解决的第一件事,待明日县衙之上又可以狠狠宰他们一顿,打道回府指日可待!
她收回目光,准备和田爷田奶商量一下,今晚让林峦就住这儿。
田奶突然爆发,“你……你不是二娘!”
二娘她自小胆小温顺,从未出过田家村,她不可能找得到去县里的路,更不可能这么和男子说话!
田奶身体颤抖,头脑发昏,指着田弄溪大喊。
狂风乍起,屋内田二娘的牌位被骤然吹倒在地,带倒了碑前的几支红白蜡烛,碑旁准备好的白幡霎时间被烧得烟消云散。
火虽不大,却红得过分。
一片火光中,田弄溪低头对上田奶的视线,笑道:“您说什么呢,我就是二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