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们感情可真好,是我不该揽这活。”没有接话,宁悦有些下不来台,见女儿和戚枝眼神胶着,又欣慰地朝坐在旁边丈夫小声感叹,顺便将那颗无处安放的兔丁放到阮军碗里。
宁悦年轻的时候带高中班主任,忙得没个正经吃饭时间,把胃搞坏了,丁点辣的都不能吃,一碰就不舒服。
阮军嗯了一声,这篇就算正式翻过去了。
阮仟桃想着那个小男孩是谁,加上自小养成的习惯,没有参与到饭桌上的交谈中,直到戚枝拍拍她的手臂,才意识到母亲叫了她好几声。
“既然赵先生对这门亲事没意见,那婚礼不急着补,你们下个月可以先把证领了。”宁悦笑吟吟地提出建议,放下筷子,朝阿姨点点头,示意人来收拾。
表面是商量,但阮仟桃明白,把这句话里的“可以”删掉听才正确。
就像之前她要求她“别咳嗽”“安静”“考到第一名”一样,她必须要做到。
做不到的话……
迟来的辣痛在嗓子眼和舌头灼烧,张口都费力。
这种时候只要答应,点头,她的难受好像就不会加重。
阮仟桃自以为的犹豫其实很短暂,话音刚落,不到三秒钟,一个清亮的“不”就脱口而出。
有些陌生的声音,坚定,抗拒,却是她真实发出去了。
戚枝低头,黑发垂落,叫人看不清神情,仿佛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桌布上的花纹。
没有得到“正确答案”,宁悦靠在椅背上,交叠的双手缓缓收紧:“为什么呢?”
“因为……戚枝身份证上的日期和我一样大,实际上还有三个多月才满22周岁。毕竟是出生日期这样重要的事情,后面他的父亲可能会要求改回来……就算……”根据之前的新闻报道,赵董事长没有妻子儿女,对唯一的孩子不可能不重视,在这种情况下,母亲还急切地要用一张证书将她和戚枝捆在一起,阮仟桃有些想笑。
这一通分析就像一大桶冰水兜头浇下,宁悦顿时冷静下来,得知这个大消息之后她的大脑和心情一直处于飘忽的状态,幸好还能描补,不然就太出丑了。
“我就是看你们感情好随口一说。”宁悦观察着戚枝,见人没反应,松了一口气,“后面我们再和赵先生商量着来,你也和戚枝好好说说。”
“好。”阮仟桃没再反驳,露出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温柔笑容,干脆应下。
得知戚枝今天不忙后,宁悦笑着让他们一起玩去。
阮仟桃觉得累,就把戚枝带到了自己房间里,在哪“玩”不是玩。
她的母亲果然没再说什么。
卧室的墙上贴着爱心花纹,被子和枕头也是红红的一套,依稀残留着喜庆的气息。
她让戚枝把墙壁弄干净,自己则将床上的用品换成了熟悉的天蓝色。
这一番收拾下来,看着就舒服多了。
只剩下最后的……
阮仟桃从阿姨手里接过仓鼠笼子,将它放到木质地板上,检查饮水机、鼠粮和垫料的情况,小家伙本来在小窝睡着,大概是被阿姨拎上来的动静吵醒了,从洞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顺着滑梯溜下来。
黑豆豆似的眼睛隔着栏杆望着她,粉色的小爪子露出来一点,阮仟桃心里软得跟棉花糖一样,打开笼门,将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抱出来。
“十一,姐姐回来了。”摸着十一顺滑的皮毛,阮仟桃语调轻得可以忽略不计,“哎呀,十一好乖哦,有好好吃饭喝水。刚刚被吵醒了,现在继续睡吧……”
嗅着熟悉的气息,在阮仟桃掌心蜷缩成一团的鼠球抖抖小身体,丰沛的毛毛颤动,慢慢闭上眼睛,睡了。
将十一送回它的专属小窝,阮仟桃将笼子放到阳台,关好窗户,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作为主人冷落“客人”太久了。
戚枝在床边站着,手里的贴纸叠得整齐。
阮仟桃走到一半停下,用湿巾擦干净手,将椅子搬到男朋友旁边:“不好意思,坐一会吧,我去拿吃的。”
她屯了不少零食,甜的咸的辣的各拿了一点,铺到桌子上,占据了一大半空间。
“这个锅巴又辣又香,要不要尝尝?”礼尚往来,阮仟桃撕开封口,刺激感官的诱人香气弥漫开来。
戚枝的两根手指夹着不规则的薄片,迟疑了一会,往前递:“你吃。”
阮仟桃摇头,她刚吃过饭,还不饿,主要是想给男朋友找点事做。
一直吃东西也会腻,阮仟桃贴心地打开气泡水,之前戚枝有喝过这款。
因为没胃口,阮仟桃有充足的时间打量另一个人,她才发现戚枝喝水的姿势不大一样。
他是两只手抱着瓶子靠近底端的地方,喝一小口,停下,再喝一小口,如果不是两只手齐上阵,应该是一副挺优雅的画面。
“你这样还挺可爱的。”跟十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