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转。
她语无伦次,嘴皮上下打颤。
孟庭桉扶着她身子,命人备轿,往后院的抱厦行去。
虽不在宋纾禾眼前伺候,可冬青住的还是先前的屋子。
抱厦长久蔓延着苦味,像是苟延残喘之人身上散发的腐烂气息。
宋纾禾脚下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
她一手扶着孟庭桉,一手扶门,双眼热泪盈眶。
榻上的冬青行将朽木,双眼乌青塌陷。
任凭宋纾禾如何呼唤,冬青仍是不为所动。
泪水滚烫砸落在手背,宋纾禾险些昏厥在地。
她晃晃孟庭桉手指,低声哀求:“哥哥,我想同冬青说会话。”
孟庭桉摸摸宋纾禾的鬓发:“屋子病气重,别待太久。”
难得,孟庭桉并未留在宋纾禾身边,他退至门前,雪珠子落了他一身。
孟庭桉立在檐下,通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宋纾禾缓缓收回视线,她携着冬青瘦如枯枝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
她视线不动声色落在冬青手背上的红疹掠过。
这药丸还是她从芍药那得来的,听说吃下后身子会逐渐枯竭,成将死之态,四肢也会长满红疹,看着虽可怕,其实于身子无害。
若不是当时船上那只猫误吃,芍药还不知这药这般厉害。
宋纾禾无声松口气,从自己手上褪下金镯子,戴在冬青手上。
倘若她逃不出去,冬青借着这镯子,也能应付些时日。
红疹和发病的时点对上,宋纾禾紧绷的身影逐渐舒展。
“这药吃下后身子虽会僵硬,除了食指,不过这也无妨。那些人看见红疹,都吓得没了影,哪还会细看。”
芍药胸有成竹的声音还在耳边。
陡地,宋纾禾指尖一僵。
她摸到了冬青的食指,那食指并不像芍药说的柔软,而是僵硬死沉。
她猛地瞪圆眼睛。
还未细看,一只手忽然从身后伸出,遮住宋纾禾双眼。
“她听不见的,绒绒。”
冷意从后背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