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皇帝束手无策,特派人前来孟府请示孟庭桉。
堂堂一国之君,却要请示臣子的意下,简直贻笑大方。
宋纾禾听得清楚,琥珀的一双杏眼眨动后,如蝴蝶展翅灵巧。
孟庭桉挥退李管事,余光瞥见攥着自己袖口若有所思的宋纾禾,他唇角吐露一点笑。
“绒绒在想什么?”
青玉扳指在指尖转动半周,孟庭桉漫不经心提起宋纾禾碰见勤王赵渊的那一日。
“听说那日绒绒还帮人相看夫婿。”
孟庭桉捏着宋纾禾掌心,“绒绒喜欢性情谦逊温和的?”
那是她和徐若烟的闲聊之语,孟庭桉竟也了如指掌。
宋纾禾心惊胆战:“那是帮徐姑娘相看的,我想着徐姑娘为人爽快,若是遇着位谦逊温和的夫君,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孟庭桉只是笑:“那你呢?”
宋纾禾半张脸贴在孟庭桉臂弯,扬眸:“我只想和哥哥在一处。”
她想起徐若烟提过的哄人,宋纾禾抿唇,生疏伏上孟庭桉肩头,她双手环在孟庭桉脖颈。
红唇笨拙落在孟庭桉下颌,再往上是唇角。
宋纾禾做不来这等讨巧卖乖的事,到最后也是磕磕绊绊,差点咬破孟庭桉的唇舌。
孟庭桉笑而不语,仰靠在身后的青缎迎枕,任由宋纾禾“胡作非为”。
指腹覆在宋纾禾腕骨,慢慢打转。
半晌。
宋纾禾一双雾涔涔的眼眸缀着水雾,她埋在孟庭桉身前。
耳边气息渐重。
宋纾禾指尖颤栗,若非孟庭桉攥着自己的手腕,她定是要收回手的。
窗外竹影参差,耳边是檐下铁马晃悠的清脆声响,宋纾禾双眼紧闭,不敢多看多听。
耳尖缀着的镂空雕花芙蓉耳环似落入孟庭桉唇中,不轻不重捻着。
……
书房又一次掌灯,宋纾禾眼疲手酸,无力倚在榻上。
任由孟庭桉伺候自己净手。
香炉燃着的松柏香冲淡了先前的靡靡气息,宋纾禾迷迷糊糊:“哥哥,双面绣……”
她声音轻轻,“我想和樊十娘说,将那台屏带回家。”
这样,她也不需日日出府。
孟庭桉温声:“只剩两月,来得及吗?”
宋纾禾遽然睁开眼:“来得及的。”
她眉眼弯成弓月,若是日日留在府中赶工,定是能赶上樊十娘祖母的千秋。
孟庭桉不动声色:“日日留在府里,不会觉得乏味?”
“不会的。”宋纾禾神采飞扬,一扫先前的困倦,“哥哥这是答应了?那我明日就去找樊十娘。”
“不急。”
孟庭桉取来干净的方帕,为宋纾禾拭手,“让李管事去,他知道分寸。”
长夜幽深,一辆青灰色的马车停落在雨花楼的后院。
李管事板着脸,居高临下立在台阶上。
“你这差事做得不错。”
“宋姑娘心细,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樊十娘诚惶诚恐,伏跪在地:“管事放心,十娘定守口如瓶,不会泄漏大人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