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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1 / 4)

第八章

长街喧嚣,苍苔密布。

小孩顽闹的笑声如银铃清脆,犹在耳边回响。

虽说先前在宋纾禾眼前放下狠话,可如今亲眼见着孟庭桉,徐若烟到底还是心虚,磕磕绊绊为宋纾禾说情。

她强打着精神挡在宋纾禾身前:“表兄,是我贪玩误了时辰,和纾禾不相干。”

孟庭桉淡漠抬起眼眸,面上如山涧泉,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徐若烟讪讪往后退开半步,极低极低在宋纾禾耳边丢下一声“你自求多福”,随即溜之大吉。

夜色浓稠,无端压得人喘不过气。

宋纾禾扶着冬青的手踩上脚凳,满腹不安落在手边攥成一团的丝帕。

细长的涵烟眉轻蹙,拢着挥之不去的害怕和心慌。

“哥哥、哥哥怎么来了?今日的事是我不好,忘了时辰……”

“你和徐若烟相处得不错?”

没来由的,孟庭桉打断了宋纾禾的话。

那双藏在夜色中的黑眸晦暗幽深,辨不出喜怒。

宋纾禾实话实说:“徐姑娘人不错,今日这雨花楼,也是她带我来的。”

孟庭桉挑眉:“她唤你‘纾禾’?”

孟庭桉不喜宋纾禾从前的那些事,也不想同旁人一样唤她的名字,这才另给她取了小名。

宋纾禾稍顿,迟疑道:“徐姑娘往日不曾这般唤我,许是刚刚哥哥在,又想着为我说话,这才改了口。”

宋纾禾讨好倚在孟庭桉肩上:“哥哥若是不喜欢,日后我让她改口就是了。”

孟庭桉不疾不徐:“一个称呼罢了,倒也不必麻烦。”

这是揭过此事了。

宋纾禾无声松口气。

说话间,孟府近在眼前。

刻着“孟”字的象牙雕云鹤纹海棠式灯笼高悬在府前,一众奴仆屏气凝神,手中提着销金香炉和珐琅戳灯,恭迎宋纾禾和孟庭桉回府。

冬青落后两三步,命人从马车上搬下锦匣,往库房抬。

她笑着道:“这些都是樊十娘孝敬姑娘,除了先前姑娘看上的浣花锦,另有两匹玉锦和天香娟,都是上好的料子,姑娘拿着做些香囊,或是赏人,都是好的。”

孟庭桉侧目:“你想做衣服?”

宋纾禾一怔,随即摇头:“只是瞧个新鲜罢了,正好快入冬了,挑些好料子,也好让冬青做几身新衣。”

乌木长廊两侧高悬着金丝藤红竹帘,今夜无月,只有零星的烛火摇曳。

孟庭桉长身玉立,颀长清隽的身姿如松柏笔直修长。

他目光自上而下,缓慢落在宋纾禾脸上。

宋纾禾双颊泛起酡红,目光闪躲。

徐若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的衣物是孟庭桉一手置办的,就连量身,也是孟庭桉亲力亲为。

……

暖阁灯火通明,簇簇烛光映照在空明铜镜中。

宋纾禾立在铜镜前,乌发如云,她鬓间未有多余的玉簪珠钗,只拢着一身轻薄通透的里衣。

里衣透似蝉翼,朦朦胧胧,隐约可见若隐若现的芳春。

木径尺顺着鬓角往下,而后又在宋纾禾手背上轻拍了一拍。

“抬手,绒绒。”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宋纾禾莫名生出阵阵颤意。

绛唇轻抿,宋纾禾依言照做。

孟庭桉就站在她面前,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裁缝,为宋纾禾量身裁衣。

修长手指握着的木径尺宽有两指,约莫有一尺多长。

木径尺乃青木所制,质地冰冷。

先是肩宽,而后又一点一点往下。

宋纾禾心口的八宝攒珠金丝璎珞早就取下,此时身前空落落。

她未着心衣。

冰凉的木径尺贴着里衣,隐隐勾勒些许雪色。

宋纾禾颊边的绯色更甚,如飘荡着火烧云,滚烫透红。

高抬在空中的双臂颤栗发抖。

倏尔宋纾禾双足无力,整个人似飘荡在半空的轻羽,跌落在孟庭桉肩上。

她气息不稳,连声音也比不得往日,求饶似的往孟庭桉怀里钻。

明明孟庭桉还什么都没有做。

“哥哥。”

宋纾禾嗓音带着鼻音,含糊不清,“我、我不要冬衣了,我可以……”

话犹未了,身后忽的挨了木径尺一打。

宋纾禾脸红耳赤,羞赧万分。

她只见过长辈这样训斥小辈,可自己分明及笄多时了。

宋纾禾双眸氤氲着水雾,纤细睫毛下泪珠点点,她小小声呜咽:“哥哥。”

似幼燕投林,委屈可怜。

孟庭桉面无表情,垂首敛眸。

少顷,淡淡出声:“站好,绒绒。”

半点怜惜之意也无。

……

宋纾禾脸上的泪水全沾在孟庭桉袖口,深深浅浅。

更深露重,遥遥的,可听见外间传来的钟磬鼓响。

宋纾禾身心俱疲伏在孟庭桉膝上,有气无力。

不知是困的,还是累的。

三千青丝如瀑布飞流直下,落在孟庭桉掌心。

身后是六角斑竹梳背椅,孟庭桉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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