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容不下虎,只容得下狗。”
前方木廊传来脚步声。
头戴高冠、身穿华贵蜀锦袍的中年儒雅男子笑着迎来:“挽风,四处走了走,可醒酒了?”
萧挽风一颔首:“去旁边阁子歇坐片刻,好些了。姑父不必客气。”
他虽然口里称姑父,态度却不怎么客气,肩膀只转过来一半,姿态散漫地侧倚着围栏。
被称作姑父的中年男子反倒摆出恭谨垂目姿态,前方亲自引路。
“挽风难得回京,本该在长公主府好好置办一场接风洗尘的家宴。但长公主殿下喜静,多年未在府中办宴了。”
“今日奉长公主殿下的吩咐设宴接风洗尘,定要吃喝得尽兴。”
前头引路的儒雅男子,正是本朝长公主的驸马。
当年也是武将出身,不过自从尚了长公主,便再没有领过兵。
如今人有些发福,俨然一副翩翩雅士姿态,婉转低眉说话时,再看不出当年横刀跃马的英气了。
“长公主发话说不必请广陵王。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自作主张下了帖子,哈哈,莫怪莫怪。大家都是自家萧氏宗亲,纵有什么大小事,席间敬酒几杯,把事当面摊开说也就过去了。”
前头引路的长公主驸马带笑边说边掀开帘子。
阁子里声浪如沸,酒香混杂着暖香扑鼻而来。
今日长公主设宴,驸马出面邀请各方,应约而来的都是年轻一代的萧姓宗室儿郎。
众多沾亲带故的贵胄子弟纷纷起身相迎。
广陵王萧措受伤的手掌厚厚包裹纱布,神色讥诮,坐在座椅上不动。
萧挽风唇边带嘲弄,视若无睹往阁子里走,嘴里道:
“有劳姑父费心斡旋。”
“不过今日接风酒宴,诸事不宜,只宜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