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初妤非但没有松开紧锁的眉头,心底反而升起一丝困惑。
奕初妤沉声道:“你体内有隙火火种不错,但它的威力还远远达不到如此程度……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人,在你体内留下过一道与隙火同源的力量?它如今被骨花的残余毒素引出,与你修习的天水剑法相斥,你的修为做不到平衡二者的力量,才会如此。”
“与隙火同源?”祁桑喘着气,缓了许久,才虚弱地开口,“只能是枫睢的隙火枪。”
“你体内留有隙火枪的残力?”
祁桑回:“我曾中过一种骨毒,药石无效。枫睢那时想不出别的法子,便以隙火替我烧了那毒素,却也因此,我的体内一直留有一丝隙火。”
“这隙火之力纯正,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气……”奕初妤低声呢喃了句,随后道出自己一直以来的不解,问她,“按理来说,你从前一直留在魔界,身上又有魔气,修炼的自然是魔界功法,但你体内的功法却从来没有与天水剑招产生排斥。那么,你从前修习的大抵都是神兽传承的修炼法子,而你长久居于魔地,才会形成魔气。这么说来,我倒是好奇身为神兽后裔的魔君枫睢为何会有一身魔骨……”
祁桑望着她的目光,思索片刻,才道:“他的魔骨……据我听说的消息,似乎是前任魔君彦沉给他换的。枫睢当时受了重伤近乎全身骨骼碎裂,为了保住他的境界,彦沉便拿什么法子替他换了一身的魔骨。”
“你倒是平静。”奕初妤叹了口气,“那你不觉得,你自己体内的双脉有些奇怪么?换了身魔骨的是枫睢,而你没有。你身上的月川剑骨传承自憬月,那道仙脉也是来源于此……可这道魔脉,纵然有,也该是神兽独有的天脉。”
“……”祁桑霍然抬眼,下意识咬紧牙关。
奕初妤接着道:“要知道,山君身为五相主之一,对气息十分敏感。小筠若是与他人动手,身上残留些戾气,都能被山君毫不留情丢进冰湖——可你从没有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在山君眼中,你的这道魔脉其实还是天脉吧。”
“……”
“据我所知,你出生那一日,是在玉京……神兽辞应的守护之下,我不认为枫睢有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玉京的实力。也就是说,唯一有机会替你将这道天脉掩饰成魔脉的人只有你的母亲——羲明尊者,祁若槿。可她又是为了什么,在仙魔敌视的百年前,宁可带着你四处奔波,也要藏起你的天脉呢?”奕初妤淡淡道,“我并非刨根问底,要挖出你的秘密,你身上的谜团太多,有些或许你自己知晓,但有些或许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此回偃师出手,是冲着你来,虽说我还没能猜出背后的原因,但小桑,千万不要冒险用自己当赌注。”
祁桑垂下头,轻声道:“您猜到我是故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