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攥在手心,她抬眼看他,心底思绪万千,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晏淮鹤神色带了些不自然的忐忑,他淡淡道:“抱歉,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祁桑张了张嘴,总觉得喉间涩涩的,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弯起眉眼,“那我就暂且当作没看见吧?”
他望着她脸上的笑意,手指微微蜷了下,指腹擦过她的手心,五指合拢,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牵了起来。
她拍了拍衣摆,看着这丛月川槿,突兀问了一句:“晏淮鹤,若是你找到当年覆灭晏府的凶手,却发现自己太过渺小,你会放弃吗?”
“不会有这个选择。”
她的眼睫轻颤,声音很低:“哪怕会死,都要揪出那个人,报仇雪恨么?”
“我的生死尚无足轻重。”
祁桑不知想到什么,感叹了句:“你似乎总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唔,我好像也没资格说你。不过,当务之急,是好好修炼。晏淮鹤,你可不要被我后来居上哦!”
晏淮鹤伸手捻去她发间的草屑,温声道:“慢慢来,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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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玉京十二楼内。
祁若瑜倚着柱子,指节轻轻扣在迹风剑鞘上,整个人不修边幅,神情随意。
他掀起眼皮看着一身剑伤的慕笥久,开口:“怎么?被筠泽揍了?一贯来讲,每回他不占理,都只有你揍他的份,这次倒是意外。”
慕笥久看他一眼:“有事说事,若是想嘲讽我几句,大可传信,没必要将我叫过来。”
“仙盟代盟主是什么脏活累活的差事,也就你会接这个烂担子,如今忙得脚不沾地,可是后悔了?”
慕笥久淡淡回:“有什么好后悔的。”
“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祁若瑜将沂风传给他的信丢在慕笥久面前。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筠泽似乎找到小桑了,慕师兄因此特意前往陆吾,你清楚么?
“……”慕笥久挑了挑眉,沂风不是正在闭关?消息竟如此灵通。
他顿了顿,才缓缓回:“不错,我见过她了。”
祁若瑜闻言,周身灵力波动,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半晌,轻声问:“她还好么?长高了么?和小时比,是不是瘦了?还记得我们么……”
“她看上去很好。在陆吾万事有筠泽和她师兄为她打理,你大可放心。”
祁若瑜一听,忙道:“就筠泽那样?打理个锤子……这破禁令快给我撤了,我去陆吾一趟,把小桑带来玉京。”
“祁若瑜,你给我好好说话。”慕笥久蹙起眉。
祁若瑜不以为然,道:“嘁!快把水镜传影给我打开,让我先见一面。”
“自己开。”
“……我这不是禁闭关着嘛?”
“你也知道你在禁闭?静思己过——你有思过一时半刻?”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念叨我的,我没错。”祁若瑜哼了一声,“等等……师兄?她拜谁为师了?该不会是筠泽吧?!”
慕笥久点了点头。
祁若瑜咬牙切齿道:“我就说他这段时间怎么杳无音讯,原来是做了此等对不住我的事!”
慕笥久悠悠然开口:“两宗长老斗殴,罚禁闭五年。”
“……”
祁若瑜默默掐掉自己方才危险的想法,问:“你无缘无故瞒着我去看小桑做什么?”
“自然是替你确认清楚,以免空欢喜一场。”
“这话也太假了。”
迹风出鞘,下一瞬抵在慕笥久脖颈上,祁若瑜敛下笑,沉声道:“虽不知筠泽为何会伤你,但我也有一句话要交代——算计我,可以,我没什么所谓,但慕笥久你若要碰小桑,这几百年的交情也到此结束了。
“哦,这威胁还真没什么说服力。”慕笥久赤手抓住剑刃,笑了笑。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