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看着这秩序井然的界面,突然觉得自己的纠结索然无味。
她抬手点了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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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奶奶伤得不重,只是腿上磕出了些淤青,精心细致地养了一个星期,老人家已经能够四平八稳地下地走路。
从学校赶过来的严禹将车停在前院,按部就班去扶了老人家外出散步,迎面碰上刚下班的严季淮。
男人看了一眼没跟他打招呼的严禹,又扭头看到院子里异常醒目的黑色超跑,再回过头来,笑容就更深了:“开我送的车了?阿禹真乖。”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严禹却突然抬起头来看他,严季淮笑了笑:“怎么了?”
男生又面无表情地把头垂了下去,去看严老太太:“您走慢点儿,前面有台阶。”
忙碌了一下午,把老太太送回卧室,严禹转身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拉开门的一瞬间,傍晚严季淮那句“阿禹真乖”又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这句话对成年的他来说,太过突兀。
他一直觉得这个房间保持着他小时候的模样,书架上有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变形金刚手办,书桌上还有他顽皮时候用削笔刀刻下的笔画,木质地板上有一道凹痕,是他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时撞倒了椅子,椅子尖锐的外角砸在上面弄出的浅浅的痕迹。
他清晰而有序的记忆与眼前这些细微的痕迹重合,讲述着他小时候短暂拥有过的快乐,记忆里的小孩笑容满溢。
严季淮从来没有跟他忆往昔过,那晚是第一次,他说,你小时候很内向。
抬手拂过墙上被他画过的涂鸦,手机来电响起,他抬手接起,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笔沿着幼时的涂鸦纹路轻敲墙面。
“妈。”
“阿禹,妈妈明天不去公司了,我来陪奶奶,你回学校上课吧,耽误你好几天了。”
“没事,我下课时间才过来,您忙就好。”
“……还是我来吧。”
严禹安静了片刻,久到对面轻轻喊了他一声,他才开口:“妈。”
“嗯?”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沉,唐雅回应地很轻。
“我小时候,”他问,然后听到对面突然呼吸突然中断,他像是毫无察觉一般随口一问,“很调皮吧?”
空气突然安静,寂静的夜里落针可闻。
他并不着急催唐雅回答,只是漫不经心地用笔点着墙面涂鸦,细碎的敲击声在沉寂中无限放大。
嗒、嗒、嗒、咚——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