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冷川柏和江韧在周围探了下情况。两人身上的现金不多,虽然冷川柏回位面二带了点钱过来,但撑死也就够三个月。
两人退了房,又人生地不熟跑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个租金合适的房子,住的地方找到了,江韧决定出去找工作,只要要他,他都不挑。
冷川柏跟着他折腾了几日,虽然没干什么重活,但还是病倒了,江韧就更不敢让他出去东奔西走了。
江韧很快找了两个兼职,白天在大街上发传单,晚上去当服务员,有时候两头跑,累得连出租房也没回过。
又是一夜晚上,冷川柏看他累得跟狗一样却还是对他微笑着,把水递给他,“累吗?”
“还好。”江韧接过,笑得很开心,“这两份工作都在试用期,我得表现好点。哥,你身体差,还是别出去了,我打两份工能养活我们的。”
冷川柏在他旁边坐下,笑着说,“那怎么能行呢,我病也好了。”
“没问题的,反正我还年轻嘛。”
江韧想得很简单,趁着年轻,他多赚点,然后再努力努力几年,两人就能在这有个家了。
冷川柏侧眸看他,“你想去读书吗?”
“不想,哥想去吗?”
江韧双眉微蹙,如果哥想去读书的话,他还需要更努力才行,看来得打三份工了。
冷川柏摇摇头,“不想,我的梦想不是读书。”
“你的梦想?”江韧第一次听‘梦想’两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这个词对于江韧来说太遥远,也太梦幻,他心微动,“哥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啊...”冷川柏趟在床上,盯着房顶的天花板,陷入了某种回忆。
冷川柏出生于一个江南小镇,镇子上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老人带着留守儿童。
他的母亲很漂亮,父亲是市里派来的知识青年,两人相识相恋,很快,他的母亲就怀孕了,怀孕后本来应该谈婚论嫁但他父亲家里不同意,觉得没面子,他的母亲性子又拗,执意要把他生下来。
再后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夜的雨很大,父亲在送他的母亲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他的父亲把妻儿护在了身下当场死亡,母子被送去医院时,就只保下了他。
所以冷川柏从小便和外公外婆在一起生活,在他的记忆里,外公是个爱听点戏曲的小老头,外婆虽然有时候很啰嗦但对他很好。
小镇上最热闹的事莫过于每年过年的烟花秀和全镇男女老少聚在一起看电影,他的外公外婆经常会被屏幕中的人儿逗得开怀大笑,所以那时候冷川柏就埋下了想当演员的种子。
再后来,冷川柏以优异的成绩进入电影学院,期间拿过奖,毕业后也跑过龙套,进过剧组,在寒冷的冬天为了省钱被冻的瑟瑟发抖过。
他当过男N号,都小火过,可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里,没有资本,没人捧,哪怕你演技再好再出彩,你没有更多表现的机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随时可以被更换。
一年前,外婆去世冷川柏又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小镇,这么多年过去,原来每年聚一起在大坝子上看电影的地方已经被拆了,外公拿着照片给他指着相册中的少年。
阿尔茨海默病让他的口齿已经有些不清,却还是拉着他的手激动道:“小伙子...这...这是...我孙子,他和我说他现在很火的...”
“小...伙子。”老人笑得乐呵,“是得吧,你上电视就能看见他嘞...”
冷川柏蹲下,在他耳边,他的声音很大,“我认识的,他一定会火遍大江南北的!”
.........
“哥,你怎么哭了?”江韧看着两行清泪从冷川柏的眼角滑落,他也红了眼眶,“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是问到不该问的了吗?”
“我没事,灯太亮有点熏眼睛。”冷川柏吸了吸鼻子,“你呢,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的梦想么。”江韧也学他在床上躺下,“小的时候想站着舞台上唱歌,觉得可牛气了,不过...”他自嘲一笑,“可能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他的手小心翼翼挨着冷川柏,很认真道:“现在我想有个我们的房子。”
在这个破出租房里,墙壁都是破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身旁的少年对他说想和他有个家,冷川柏別过头,沉默着。
过了会,他说,“你不是喜欢唱歌么,为什么不去试试参加海选呢?”
“你别被我困住,人生能有几个几年,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
“海选...”江韧摇头,“那样你怎么办,我们会越来越远的,我不想离开你。”
可能江韧和他太像,如果他真的能决定江韧的人生走向,那么他愿意帮他做出这个可能改变他一生的决定,推向他走向更光明的前途。
冷川柏语重心长道:“我等你功成名就的那天,江韧,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他牵起江韧的手,紧紧握着,不止对他,更像对自己,他说,“答应我,你一定要火遍大江南北好吗,这样想见你的人打开电视就能看见你。”
“这途中可能会吃很多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