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头脑昏昏沉沉,似乎自己浑浑噩噩走在一片黑暗之地,没有尽头。
“阿叡,小心!”苏安然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苏安然慢慢回神,钻心的疼痛逐渐席卷全身。
苏安然适应了好一会,才幽幽叹气,不是说自己一生平安无事吗?什么金手指啊,搞半天自己在这里是个挡刀人呗,虽然反正不会死,但是,真的好疼啊!
苏安然疼得倒抽了几口凉气,面容哀怨,手指微动,这时才发现自己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苏安然疑惑偏头,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庞趴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生怕她消失不见。
“阿叡?”苏安然轻轻呼唤一声。
李文叡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警惕睁眼,看到苏安然正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一股热意涌上眼眶,眼泪不由自主顺着疲惫的脸流了下来,声音颤抖:“安然,你醒了,我,我没做梦......”。
“阿叡,”苏安然再次轻轻呼唤了一声,伸出小手想撑起自己的身子。
李文叡小心翼翼地起身坐在床边,扶起苏安然的身子,将她头靠在自己的身上,“安然,安然,我好怕,好怕你.......”
“我不会有事的。”苏安然听着李文叡胸膛处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浑身温暖和安心,笑着道:“只要这个世界还在,我就不会有事。”
李文叡听到苏安然的话微微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每次苏安然都因为他而深受重伤,心里惶恐、害怕、懊悔更加深重。
“安然,你可后悔认识我?”
“若是我在见你第一面时没有注意到你,若是我没有下那道让你进宫的圣旨,若是我不是那身边危险重重的天子,若是我一开始没有......”
李文叡浑身颤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当时让苏安然进宫仅仅只是自私地为了试探对方,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他视若珍宝的人,他不怕自己孤独终老,他只怕苏安然因他而死。如果能一命换一命,李文叡绝对要代替苏安然去死。
“阿叡。”苏安然抱紧李文叡颤抖的身子,微微摇头,“阿叡,我从不后悔。”虽然一开始,苏安然来到这个世界迷茫过、逃避过、焦虑过,甚至有时想死去一了百了,但是,认识李文叡之后才真正认清楚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他们,同样孤独。
“我不后悔遇见你。”苏安然把头埋进李文叡的怀里:“我其实常常在想,我何德何能才能遇到这样一个你。”又笑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应该还是孑然一身。”
“可是,我身边危险重重。”
“放心,我没事。”苏安然摇头,“不过这次受点小伤罢了,比起第一次的伤”苏安然笑了起来:“这次的伤差得远。”
“可那次的伤,还是因为我遭遇刺杀.....”李文叡脸耷拉下来,如同一只犯了错的小猫。
“事情都过去了。”苏安然摇摇头,小手伸出来抚平李文叡眉宇间的愁云,“不要担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两个孤独的灵魂依偎在一起,他庇护着她,她温暖着他。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两颗心却靠的更近,紧紧相贴。
过了一会,苏安然缓缓开口询问:“阿叡,那个刺客呢?”
“哼。”说到这个李文叡心情愤怒起来,“那家伙被我关在了天牢。要不是你说手下留情,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扔到蛇窝里去。”
“别!”苏安然连忙制止,“阿叡,那个人,好像是我那失踪的父亲。”
听到苏安然的话,李文叡愤怒突然熄火,眉头拧成一股,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安然,“你父亲苏乐知?”李文叡细细回想苏乐知的面容,但是他只见过一两面,一时也没能搜寻到他清晰的记忆。
“阿叡,带我去天牢看看,我需要确认一下。”
“不行,你刚醒,身子弱,天牢阴寒湿冷,你身子受不住的。等你身子好利索一点,我让月影把人带过来。”
“好吧。”苏安然拗不过李文叡,只得点头应允,但一想到那刺客顶了张她爹的脸,她心里就觉得膈应。这到底怎么回事?
暗无天日的天牢里,赫连烨来回踱步,怒气冲天:“这中洲国的皇帝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刺客混入我们里面,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让人刺杀的!”说起这个就来气,他们什么都没干呢!莫名其妙就被打入天牢,天天和这稻草、青苔、老鼠作伴,他可是西戎国二王子啊,这李文叡怎么敢!
“阿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赫连烨气得浑身发抖,看着赫连珩杵在一个地方低头沉思,恨不得一脚踹开牢门,合着就他一个人愤怒着急,“阿哥,这皇帝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要不要传信给阿爹让他出兵。哼,我看他能耐到几时!”
“阿弟,”赫连珩长叹一声,“其实,我们从东夷国到中洲国时,已经接到一封密信,我们阿爹,已经病入膏肓。”
“什么?!”赫连烨傻眼了,气焰顿消,着急地扯住赫连珩的手臂,“阿爹出发前不是好好的吗?谁,谁害了他?”
赫连珩若有所思的看向透着微光的天窗,“现在是赫连羽掌握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