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黑雾聚集,瞬时包围了整个客栈。
太黑了……实在是太黑了……!两人距离极近却也看不清彼此的脸。
“王!”
“嘘。”
张璟用余光观察,黑雾中有几声清脆的笑声,但张璟在黑雾中却什么也看不到。
徐况起身拔剑,准备好迎接敌人的准备,他往最浓的雾团靠近时……后背却不知被什么邪力推搡了一把,力度来的大,来的奇,来的快,快的让身为死侍的他这么多年训练有素的应激反应瞬间化为乌有。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徐况失神的刹那,他手中的刀被黑雾轻松的夺去,而后悬浮在空中,黑雾化成一个人形,但从整体来看却一点也不像人,此物有三只头,其中两个不是人头,那两颗头长着四只角,黑雾被人头的五官压成阴影形状,清楚的看到尖嘴獠牙,嘴里还吐着信子,像蛇一样……眼睛全白,皮肤没有一点弹性,干裂无比,耷拉着,像陈年树皮一样,而中间的头颅却是一颗五官俊朗的男人的头。身侧长着两只胳膊,却有七根手指,手指甲很尖很尖,每根手指的中骨都分成两截,上粗下细,整体来看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肿了似的。这个人形的黑雾在空中快活耍着刀,徐况小心翼翼的起身,看到黑雾的脸,他还是有点心惊……
像人的脸,但却看不清到底是人脸。
他掂步靠近那团黑雾准备夺回属于自己的刀,就在这时……
张璟低声探诉:“此雾来的蹊跷,不要轻举妄动。”说话的气息很微弱。
徐况听出他的孱弱声,语气担忧道:“王,您没事吧?”他伸出手摸索着,“您在哪?属下看不到您……”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不知何人大力踹开了张璟所在的房舍。
一阵凉风袭来,令人瑟瑟发抖。
黑雾在门外之人进入后霎时散去,徐况拨开黑雾,却看到张璟倒地,他捂着胸口正在大口吐着黑血……连至清廉的衣袍都被染湿……
徐况突然有点失神。
对于他来说,张璟的年纪与他的儿子一般大,他自己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对眼前的男子却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哪怕他自称“王”。在徐况眼里,张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少年了。
风度高雅的他此时满身狼狈,浑身乏力四肢麻木。
“王!”徐况收回情绪,大步跑过去把张璟扶起,“您怎么了?!”
张璟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回答,只是两句问话的空隙,张璟就又吐了一口黑血,血像溪水一样流淌满身,根本就止不住!而在黑血中还有几块不明物体。
徐况愣住了。
他自小在刀鱼镇长大,刀鱼镇那里的人以血为乐,杀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他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出血量,就像是把全身的血液全部吐出来一样,不留一丝希望。
它们来了……
许久,张璟终于恢复一点力气,撑力起身,没有再让徐况搀扶,而是从衣袖处掏出青帕把嘴角余留的血渍擦拭干净,摆了摆手,道:“无事。”看向被打开的红木门,眉头拧的像极了一条蜿蜒的小溪,因为在门的后方一个人也没有……
但周围的依旧笑声依旧不断,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似乎要穿透他的耳膜,震碎他的心。
“谁!”徐况谨慎上前。
张璟拦住徐况,低声道:“我们快走……!”
“我扶您!”徐况低痛。
出客房,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排排挂满的人尸,这些人让张璟止了步。他看到,其中的人尸中有小儿郎,他手里还拿着冰糖葫芦,让他难过的是小儿郎脸上还带笑,却是死不瞑目……
另一个人尸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脸上抹着清透的粉脂,嘴唇嫩的如樱桃糕一般,她厚厚的蝶兰衣裙,披着菊黄色的披风,手中还拿着月亮花灯……
即使这里没有一点喜气,但这个姑娘却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再者……是一位老大爷。
这个老大爷,张璟认识,在他与温雨渡进入此城时,那时已经接近除夕,是他告诉他城中的信息,提醒他们不要逗留太久,说是啊,有邪祟出没,让他们万般小心……
可惜,他们没有相信。
张璟他不信鬼神,他觉得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怎会让他的一生如此坎坷?怎么不可怜可怜他?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怎会让那些恶人那么潇洒过活一世?还让恶人坐上高位,拥有穷苦人不敢拥有的生活?
所以,他不会相信,哪怕恶鬼真的站在他面前,他也会觉得是人所为。
正如他说的,比鬼更可怕的是人。
因为,人上是人,鬼上是人,神下还是人。
就在他们逃离客栈之际,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挡住他们逃跑的去路,这些“人”虽穿着衣袍,但衣料看起来很滑,很透,就连他们的皮肤的肤色也不真实……
就好像他们不是人一样……
两人停住脚步,而那一群“人”也停住了脚步,它们都戴着半目面具,死死了围住了他们。
从那群“人”中走出来一个“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