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
谢璧的语气温润淡然,可又仿佛有霹天之力,让江晚月瞬间看到了另一番天空。
江晚月心潮起伏,沉默片刻后,态度愈发恭敬:“大人,我如今想明白了,我愿意去船所,我定会尽己所能,多思多学。”
她感激谢璧对她说这番话,父亲治水造船,她从小对船上之事深有兴趣,她怎会不想进船所呢。
只是女子之身,有太多顾虑,可谢璧的一番话,驱散了她所有的顾虑。
谢璧望着江晚月眸中不加遮掩的,发自内心的钦佩,谢璧心里五味杂陈。
他能看出,她此刻真的把他当成了清正端肃的父兄师长,恨不得执弟子礼了。
江晚月坐在湖边,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手臂,荡漾的湖水映着她纯澈眉宇,宛若深宵清月,温婉昳丽。
谢璧被她如此眸光望着,胸腔起伏全身发烫,从前,他的掌心也轻轻拂过这眉眼,夜里,她柔软唇瓣带了丝丝甜意,尝起来勾人摄魄。
曾经无比熟悉的饱满莹润,如今却不可轻触,这反差反而愈发勾起人心底之欲,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谢璧垂下黑眸,仍是清冷沉肃的模样,他缓缓颔首:“莫要心急,慢慢来。”
秦婉回到潭州,每日都在愤恨中度过。
如何能不恨呢?
她是高官之女,如今却颠沛在这等乡野之地,张小公爷是个短命的,如今她孤身飘零,形单影只……
谢璧和离,她也独自一人,她本该和谢璧再续前缘。
偏偏那恼人的江晚月也在碧胧峡。
甚至,谢璧还为了那等粗鄙村女,将她圈在潭州!
她满心愤恨,却发现家中常常往来道士,似是在作法驱邪祟。
秦婉想了想,去找父亲:“爹,之前那几个百姓,我已经不再去想了,如今是乱世,人如杂草,他们那等人,就算我不去害,也活不过多久的,我又何必为必死之人,影响自己的心绪呢?”
秦凌点点头:“你能这么想,为父很欣慰,但为父做法事,不止是为了你啊。”
秦婉立刻问道:“那爹爹是……”
“是爹爹心里有愧,有惧啊……”秦凌缓缓道:“你可还记得你的三叔叔?!”
“前些时候,有高人说,我的故人会来找我,没想到真是如此——你可知,江晚月就是你三叔的女儿……”
秦婉一怔,竟然这般巧合。
她也记得三叔,他是江西人,为人热情爱笑,是父亲的同僚,因也喜治水,和父亲渐渐熟稔,当时她年纪小,在家中玩耍时突然掉进了荷花池,三叔擅水,将她救了上来。
因此事,父亲和三叔认了兄弟,父亲叫他三弟,她也就叫他三叔。
秦婉只记得那人是父亲同僚,却不记得他的名字。
原来他是江延,江晚月就是他的女儿。
“你知道,江延是因治水而亡的……”秦凌道:“江西水患严重,但前前后后去了多少官员,也都未曾解决水患,江延一意孤行,非要去治水,后来……我心中有愧啊,那时候我若是观测好东岸的水,也能去报个信,或者爹爹当时决意阻止他,想来他也不会逆天行事了……”
秦婉皱起眉心。
此事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
当时在江西,父亲和三叔常常讨论治水之道,到了后期,还常常争执起来。
江西百姓都说此地水患不能治,若擅自建坝筑堤,必遭天谴,父亲信了,可三叔祭天后决意建坝治水,没曾想大坝刚建起地基,东岸的大水便咆哮而下,将三叔连同修建堤坝的壮丁都卷入河道之中。
众人都说,这是惹怒了神灵,天降惩处。
父亲从此后,再也不曾提起三叔。
此事后不久,父亲以此事上了折子,分析江西水患不可治,从此,再也无人去治江西水患了,他们一家也来了京城,一路扶摇而上,她也渐渐忘记了三叔这个人。
若非父亲特意说起,她都不晓得三叔的名字,更想不到江晚月和三叔会有关联。
父亲竟如此良善慈爱,竟然还会因为久远的往事而夜夜难眠。
秦婉道:“父亲,是他一意孤行,逆天行事,自取灭亡,您莫要自责了。”
秦凌叹口气道:“话虽如此说,可当时东岸毕竟是爹爹看守的,江晚月如今可是百姓心中的小菩萨,连陛下都曾听闻过她,她还是安王的干女儿,虽说是个名头,但也终究……我是怕她知晓当年之事,想不开啊……”
秦凌慈爱看向女儿:“我是担心她会把仇恨放在你身上,你想想,她已经让阿璧对你生了间隙,心机不可谓不深啊……”
秦凌有意无意的叹了一声:“有道士高人曾算过,说这对儿父女,真是我们的冤孽啊!”
这句话说得秦婉面色一变。
事情已过去多年,父亲当初并未做错什么,只因和江延关系甚笃,就要承受愧疚和不安。
太不公平了。
是江延不自量力,逆天行事,咎由自取。
可他们父女,始终像苍蝇蚊虫,搅动得他们内心难以安宁。
如今,秦家是高官,江家是贱民。
父亲身系潭州安危,如今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