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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云雨(4 / 5)

其所好,厌恶一个人投其所恶,李惟兀自咂摸了一番,大概能猜到赫连熙是个厌恶装腔作势的人。

当即就演了起来,抚着额头道:“你们把这些端出去喂狗——”

她话还未说话,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干咳。

“这是王爷叮嘱后厨做的药膳,对身子很好。”丫鬟说完便行礼告退。

韩仲椿已过七旬,一身湛蓝色道袍,童颜鹤发,神采奕奕。

李惟窥了几眼,一声不吱低头喝粥。

韩仲椿捋着胡须,定定地看着她,笑道:“女郎君就没什么想问的?”

李惟不太喜欢跟人绕弯子,尤其眼前这个看着就一肚子的黑水的人,“您避着魏王见我,不是有话跟我说?”

“那老夫就和女郎君敞开天窗说亮话,”韩仲椿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有神,“如若老夫让你,将伍信取而代之,你该如何?”

他看过百苑谷的战报和奏折,在那场战役中,守城的方式与往日大将军秦百岭用兵天差地别。

秦百岭一辈子都在南方打仗,他更擅长指挥水师作战,不断拉锯消耗,统筹全局、通盘考量,稳重求胜。

而在百苑谷,秦百岭险中求胜,派出一队精锐的骑兵出其不意,主动出击冲入敌阵。

埋伏、佯败、奇袭,用不足九千人的兵营抵挡北狄三万人的进攻,坚守数月,且成功击退敌军,这定然不是秦百岭一个人的功劳。

能有此等韬略之人,当世寥寥无几。

光凭这一句话,就把李惟的嘴角勾了起来,她摆出一副坦率的样子,笑道:“老先生,您拿我跟伍信比,是不是太瞧不起我。”

“年纪轻轻倒是狂妄,”不过也是真本事,韩仲椿不由地一笑,“老夫知你手底下有五千精兵,皆是精兵强将,但他们都留在东都做禁军岂不可惜?如今,老夫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能重整北襄军,老夫助你再造乾坤,收复三州,夺回大周的疆土。”

李惟闻言低低地笑了,“你这老头说话都不心虚吗?”

“一不做二不休,太祖之基业,绝不可弃!”韩仲椿威而不露,言语间露出激切之意,“当初太祖伸张大义重振天下,为平定乱世殚精竭虑,甚至到了最后一刻都在询问北境战事,而今好不容易换来和平安宁,却眼看着就要守不住了,乱世之中,人贱如狗,老夫目睹过岁大饥,人相食,如何能让历史重演,又如何冷眼旁观?”

皆是肺腑之言,但李惟听出弦外之音,不禁一怔,问道:“您觉得魏王就可以?”

当今圣上刻薄寡恩,懦弱虚荣,难堪大任,韩仲椿喟然叹道:“那魏王在女郎君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凉凉地道:“他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我也不是很好奇。”

韩仲椿笑了笑,“当真不好奇?”

李惟咬了咬,“一时兴起的事,细究不了,不好奇。”

赫连熙深谙谋略又多权诈,一心要掌控权势,对于赫连琅这个中庸的皇帝,时时欲取而代之,韩仲椿想了会儿,亲自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他这一生,杀戮如影随形,或许也想抓住一条救命稻草。”

李惟接过茶,面露不解,“......救命稻草不应该虔诚地供起来吗?”

韩仲椿闻言,顿时合不拢嘴,“老夫失言了,他不是这个意思。”

李惟稍稍抿了口热茶,没咂摸出什么味道,“老先生,您是魏王什么人?”

她嘴硬心软,还是忍不住问了,韩仲椿淡淡一笑,道:“老夫是他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和魏王有这层关系,或许他方才说得话真的能兑现,李惟觉得北上的事有望,但还是有些顾及,“我听老先生的话,那我的家人怎么办?”

“老夫定然不会让女郎君有后顾之忧,”韩仲椿略想一下,“老夫听闻季云琨受了腿伤,若是女郎君信得过老夫的医术,老夫愿意一试试。”

李惟一愣,后知后觉猜到他的身份,睁大了眼睛。

开国丞相韩仲椿,辅太祖定天下,有“恕二死”的特权。

李惟摸了摸鼻子,“老先生您可要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想来说到做到。”韩仲椿起了身,递给她一个小青玉瓶和通关令牌,“总归是比之前的药好一些,但能避免服用就避免。”

李惟点头致谢,接过小青玉瓶和令牌,一并纳入袖中,“老先生怎么和魏王说?”

“朝廷的事的还没解决完,魏王就算再厉害,也分身乏术,而且这几年又在推行新政,虽说颇有成效,但也困难重重,尤其田地,赋税的方面,落实不到根本,地方官员刻意加重赋税,中饱私囊,”韩仲椿叹息一声,“总之,重任在肩,不敢懈怠,他也忙的焦头烂额。”

受礼法的影响,虽然无形,但却胜于斧钺,他就算一手遮天,也不敢废掉皇帝,毕竟,杀人容易,诛心最难,赫连熙已经渐渐瓦解掉皇帝的威信,相信不久之后,天下易主。

他道:“女郎君,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李惟客气一笑,道:“老先生所言极是,那军营需要的银子和粮草,就交给老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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