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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丘台(2 / 2)

方道长从小在人祖山修行,至多下山帮乡亲们算算卦开开光送送葬,也是头一次碰上这种场面,哪受得住这种刺激:“道、道友……”

方道长眼睁睁看着听风知越走越远,抱着陆捕头瞬间没了安全感,可他既没勇气跟上去,又不敢待在原地,着实有种前怕狼后怕虎的纠结和顾忌。方道长权衡之下,想退出去,结果一回头,发现那道狱门变成一口黑黢黢望不到尽头的深洞,而洞口盘踞着一头面目狰狞的狴犴,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吃人似的,渗得方道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顿时也不敢退出去了。

方道长牙关一咬:“我们得跟着他。”

陆秉当然知道这里头最靠得住的是谁,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他抬起一条僵硬到有些不听自己使唤的腿,小心翼翼踢了踢两个瘫倒在地的属下。

两衙役幽幽醒转,结果睁眼看见此等恐怖场景,差点再一次不省人事。

“啊啊啊,娘啊,救命啊,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死人……”

周雅人无视身后的动静,穿过无数惨不忍睹的尸骸,脚下是纵横交错的铁锁,像一张织就的大网,更是一张永远绑缚住他们尸身的枷锁,因为每一根铁锁的一端都牢牢拴着一个死囚。

而铁锁的另一端交错杂乱的延伸出去,一路延伸出去……

周雅人的视线顺着铁锁延伸的方向望去,整个人蓦地定在原地,直愣愣盯住死牢中央。

且见死牢中央砌着一座圜丘祭台,祭台上遥遥可见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身披素纱白衣,头低低垂下,散落的乌发遮住了面容。

而这些铁锁的另一端就缚在那个女人身上,无数根枷锁绑缚住她的手脚和身体,将她囚禁在圜丘之中。

到这一刻周雅人才看清,那一根根铁锁之上刻着密密匝匝的古老铭文,像一道道叠加的禁锢,层层叠叠铺满了圜丘。

看上去,她的身上就像穿了件布满铭文的外衣。

周雅人心中一紧,只觉手脚冰凉。

耳边有人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正是挪上来的其余四人,方才吓破了胆,此刻正目瞪口呆望着祭台之上。

方道长差点惊掉下巴:“这里……祭台……”

他其实想说,这里怎么会有个祭台?祭台上怎么还捆着个女人?

衙役自打前天开始,结巴就没好过:“她她她是什么人?”

黑子惶恐极了:“她她她是人吗?”

陆秉心慌不已:“她也死的吗?”

这鬼地方除了他们五个,可能不会再有其他能喘气儿的活物吧,何况此女子是被五花大绑的拴在祭台中央。

黑子视线一转,那对黑眼珠子差点脱眶:“狱狱狱神爷……”

陆秉看过去,且见圆丘的周围分别竖立着七尊狱神像,他喉头顿时一紧:“这里也有狱神。”

这不由得让他们想起之前在鬼衙门死牢中发现的七尊狱神像,只不过立在这里的狱神不是石像,而是七尊法相法身,如同投射的虚影。

周雅人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皋陶造狱。”

方道长震惊地偏过头:“什么?!”

传说皋陶曾是虞舜时的刑狱官,他制定出华夏第一部《狱典》,创刑造狱,划地为牢,成为最初囚禁犯人的囹圄。皋陶乃法之始祖,因此被后世奉为狱神。

周雅人自语:“原来鬼衙门死牢里那个阵法,是有人以皋陶之法相在此‘造狱’。”

方道长直眉愣眼地瞪着祭台:“这人生前是不是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又在死后化作了什么怨气滔天的厉鬼凶邪,所以别人才会用皋陶造狱,以铭文做枷锁来困住她。”

“不太对,”周雅人拧紧眉头,目光扫过祭台四周,“真正困住她的,好像是这些冤死之人。”

方道长这才惊觉,那些冤死之人的枷锁全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难不成这些惨死之人,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一眼望去,她身上血债累累。

方道长这番话直戳要害,令周雅人心头发寒:“所以这太阴/道体,道法刑狱真正囚的是她?”

倘若真是如此,此人该是何等的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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