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是假象?”
于常人而言,道法之境,境内乾坤,这种现象多半是理解不了的,便可以让人当成是幻觉。
周雅人没接话,但在他看来,鬼衙门的古井中有一轮太阴/道体,太阴/道体中有一座鬼衙门,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方道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此刻站在鬼衙门前,后脊背爬上一股心惊胆战的寒意,他有些艰涩地咽了口唾沫问:“您方才说起占风,结果是什么来着?”
几人之中,属周雅人的声音听上去最为沉稳:“占不出来。”
占不出来你还这么从容镇定得是什么境界啊,方道长惴惴不安地问:“为何?”
“都是极阴之气。”
闻言,方道长倒吸一口凉气。
周雅人话锋一转,“方道长,可否劳烦你排一支卦。”
方道长脑子差点没能转过弯,简直跟不上他的节奏:“排……排卦……”这时候还排什么卦,“哦哦哦……可、可以。”对方风角之术占不出来,所以让他排一卦瞅瞅事态,方道长正欲掏铜钱,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他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心慌,结果周雅人递过来三枚铜钱给他。
“劳烦用这三枚。”
方道长心想用我自己的难道不行吗,接过一看,狐疑道:“咦,秦币?”
其余三人闻言齐齐凑过来,陆秉一下子认出方道长手里的三枚铜钱:“雅人,这难道是我从死牢里挖出来的那三枚秦币?你居然还给带出来了,还揣在身上?!”
方道长心惊:“这这,是你们从死牢里挖出来的?”
“对,”周雅人转向陆秉,“你可还记得当时这三枚铜钱的正反朝向,有几枚的正面朝上?”
“这……”陆秉思索着摇头,“朝上朝下的我当时完全没注意,你们两个注意了吗?”
两衙役同时摇头晃脑。
周雅人也不因此纠结:“那就烦请方道长用它起一支卦吧。”
方道长忍下心中疑虑,慎重而专注的排了支卦,排完,他霍地抬起头:“坎卦!”
周雅人不出所料:“方才我占不出风时,也用这三枚铜钱排出了与你相同的卦象。”
陆秉忍不住问:“那这卦象怎么样?是吉是凶?”
方道长言:“坎为水、为险,这是习坎,两坎相重叠,乃险上加险。”
周雅人也道:“习坎,入于坎窞(dàn:深坑),凶。”
方道长低头喃喃,自顾诵出一段爻辞释义:“窞,坎之深者也。江河难济,百川之流行乎地中,水之正也。及其为灾,则泛溢平地,而入于坎窞,是水失其道也。”
这让他不由想起方才突然掀起的洪涛,泛滥成灾,让他们身陷险穴。
“不对。”周雅人开口,“这一卦,不是在算我们的处境。”
方道长没明白:“我刚起的卦,不是我们是谁?”
周雅人道:“因为这一卦,原本就是排在鬼衙门死牢里的。”
方道长大惑不解:“道友此言何意?”
“此为卦,亦为阵,这三枚秦币原本就是一道排在鬼衙门中的卦阵。”结果被陆秉不经意挖出来,周雅人断定,“以作刑狱。”
“刑狱之用,必当于理,刑之正也。”方道长脸色骤变,因为那死牢中埋的诸多都是冤死之人,而此卦阵排在其上,岂不是:“及其不平,则枉滥无辜,是法失其道。”
故而“入于坎窞,凶”矣。
而再往下解卦爻,周雅人道:“系用徽纆(mò:绳索),寘(zhì:同‘置’)于丛棘,永不得出。”
徽纆是绑缚罪犯的绳索刑具,丛棘意为狱,因狱外种九棘,故称丛棘。
这意思是被囚放在荆棘丛生的牢狱之中,永不得出。
“永不得出——”方道长一颗心哽在了嗓子眼儿,“是会困住我们吗,还是……”
“这都是卦象,落在此地而成卦阵,”周雅人脸上浮起阴翳之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卦阵排在鬼衙门,伏埋冤死之躯,是为道法之刑狱。”
方道长竟一时说不上话来。
周雅人沉声问:“此乃太行道所为吗?”
方道长摇摇头,他也不知情:“兴许……兴许是之前,就是十二年前,不是有那什么邪祟作乱吗,我师父也束手无策,所以求助太行掌教下山,这事如果不这么办,怎么压得住。”
“不对。”周雅人思索道,“说不通,此乃太阴/道体,道法刑狱,不是十二年前做下的,而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形成的。”
方道长越听越紧张:“很久之前——是多久?”
周雅人攥着三枚秦半两,有了个不太确定的猜测:“秦?”
方道长震惊了:“秦朝。”然后他瞬间联想到这所鬼衙门的前身就是,“秦之狱地。”
他甚至也说过秦朝至今,里头的沉冤起码一千年了,这样已经是最稳妥的法子。
但是他压根儿不知道这底下还有个太阴/道体,只认为从秦朝至今,经过世世代代的累积,那牢狱里自然会有无数冤魂,在衙门里作祟就不觉稀奇,所以太行道就布了个阵法把鬼衙门封了。
但是,方道长道:“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