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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聻尸(2 / 3)

笑着说话,他目光游移,看着周三吉眼耳口鼻间涌出的气息渐渐变得稀薄。

周昌看着他背脊微微起伏,知道他当下并没有死。

“那、那……也好……”白秀娥嘴里吐出几个字,她忽然平静了许多,身体都不再哆嗦。

她掺着周昌走到了李夏梅近前——

那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破裂肚皮的李夏梅,猛地挥起了手中的尖刀!

唰!

周昌推开了白秀娥,没有外力支撑身体的他,一下子跪倒在了李夏梅的无头身前,正对着李夏梅那颗新生的头颅!

他猛一张臂,十指上缠满透明丝线,紧紧攥住了斩过来的尖刀!

咔!

他的手指好似铁钳一般,咬死了压下来的尖刀!

那柄尖刀上附加的恐怖力量,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没有量化的意义,它足以将周昌一瞬间切成两半!

但周昌拼着脑仁被凿开的痛楚,拼命调度着每一根透明丝线,一根根看似柔弱的丝线,反而缠住了那柄尖刀——丛丛线头像是被钢针引领着,从尖刀上迸出,牵拉着李夏梅那条手臂,一下子反折了回去!

尖刀的刀尖扎进了李夏梅的额头!

它满头乱发炸开,更疯狂地啸叫着,从肚皮里探出身形的速度更快!

明明那柄尖刀已将它的眉心洞穿!

“没人能不发出任何动静,暂时停止呼吸,却还是有心跳,也没人能完全遮盖住自己身上的气味——这些味道在如何遮掩,在狗鼻子里都像黑天里的火炬一样!

人不能和狗比!

既然做不到不发出声音,不散播气味,那就只能委屈你了——

只要你闻不到活人的气味,听不到活人的声音——”

周昌凝望着面前那张狰狞恐怖的瓜子脸,他双手捧着李夏梅的面庞,好似捧起情人的笑靥——

密密匝匝的微白透明丝线从那柄尖刀上脱落,纷纷扬扬深扎进了李夏梅的眼耳口鼻之中,将它的眼耳口鼻缝住,将它的双手都缝在了脸上!

丝线缝了一圈又一圈,每一个针脚都极其密实有力!

躁动的李夏梅骤地安静下去。

最后一根丝线围着李夏梅的嘴唇缝了一周。

双手捂着脸,头上插着尖刀,下身还连着自己旧身躯肚皮的李夏梅,忽然蒸腾作一股股虚幻斑斓的气息,漫入林间,消散无踪。

黑天渐明,阴风止歇。

周昌筋疲力尽昏倒在地。

白秀娥站在周昌身后,白皙清秀的小脸上,惊惧仍未消散。

这时候,她的右边脸颊像水面一样荡漾起了涟漪,另一张妩媚多情的脸孔从涟漪中生出,逐渐覆盖住了她的右半张脸。

美人脸儿笑吟吟地看着倒地的周昌,若有所思。

不远处的周三吉陡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

黑漆漆的雾气里,一座篱笆院若隐若现。

小院由茅草搭起的门楼下,贴着‘福’字的黑漆院门敞开着,院子里的三五间屋子,以夯土作墙,蓬草为顶,甚是简陋。

李夏梅走进了院子里,推门进了堂屋。

它此前被透明丝线缝在脸上的双手,如今垂在身旁,插进额头的那柄尖刀,更不见了影踪。

正屋里,光线昏暗。

黑黄的屋墙上,模模糊糊的似是挂着几身长衣裳。

一只火盆摆在屋中央的空地上,火盆里跳跃着橘色的火光。

那火光将这间屋子映衬得更加昏沉。

李夏梅从门后头抄起一根竹竿,取下了一侧屋墙上挂着的某件长衣裳——墙上那一件件所谓的长衣裳,其实是被一张张鞣制发黑的人皮。

李夏梅先将双手‘穿’进人皮内,进而双脚也蹬进人皮里,最后套上脸皮——

人皮背后长长的裂缝无声息开始弥合。

人皮猛地鼓凸起来的腹部,被李夏梅双手用力压平。

片刻后,李夏梅就变作了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妇人,‘她’穿着一身蓝粗布的衣裳,外面罩着件皮围裙,跪在了火盆后的草垫子上,低声言语了起来:“当家的,这回没能留下那具‘聻尸’啊……

没根脚的魂儿,住进了那具聻尸里……

他有些没来由的手段……”

李夏梅一边畏惧地小声言语着,一边从旁边抓起一叠叠漆黑的纸钱,投进火盆里。

黑纸钱被火光吞噬,蒸腾起虚幻斑斓的雾。

那阵雾飘扬着,缠绕在正对门那面墙上钉着的神龛牌位上。

神龛离地只一尺,内里的牌位上,字迹隐约可见:生冷黑猖冯亖神旌坛位。

“三女……三女本来在我跟前帮忙,可她后来又改了主意,在那莲胎童子命的女子身上暂时藏了起来……

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虽然被我收养,但根脚却在密藏域的财宝天王那里。

虽然她后来没有出手帮忙,但好歹还是留下了信物的……”

李夏梅扬起了手腕——一缕黑发正缠在它的手腕上。

这是周昌与白秀娥订立盟誓之时,交托给对方的一缕头发,如今变成了李夏梅口中‘三女’为它留下来的信物!

“三女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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