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上气氛紧张,所有人都不再交头接耳,满脸惊奇之色,瞧向了孔驹。
江寒欺世盗名,窃据他人诗词?
事实上也有人怀疑江寒的文名,但他一首接一首的诗词根本作不得假。
在云阳县时,踏青文会上便有人质疑江寒,然而当时他便当众作词自证,更何况后来端午文会,他为孟红裳当众作一首诗,震惊四方,更是无可怀疑的。
是以纵使有人质疑江寒,也会被人反驳回去。
而如今孔驹竟然声称自己有证据证明江寒,窃据他人诗词?
弘贞皇帝高坐龙椅,神色并无什么变化,神情很是淡然——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今晚这场文会会出什么事,并没有什么反应。
太子微微皱起了眉毛,微微俯过身子,看向了左手边的魏王。
魏王端起酒盏喝着酒,但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太子从魏王的这副神态中便断定了他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事,甚至这件事可能还有魏王在推波助澜!
他们想要江寒名声扫地,甚至要江寒死!
这孔驹,只是个举人,但敢在这个时候出来,就证明他掌握了对江寒不利的证据。
太子皱紧了两道眉毛,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现场的人各揣着一番心思,而这时,孔驹伸手一招,一名下人便捧着一个正正方方的盒子过来近前。
孔驹打开盒子,盒子当中放着一本书,书页上面写着七个大字:观云居士诗词集。
孔驹将书本捧出来,朗声道:“这是曲阜观云大儒的诗词集子,观云大儒德高望重,有盖世之才华,他曾将自己毕生诗词收集起来,装订成册,欲供后世阅读学习,这本书,便是他著下的……请大人观之。”
观云原名季伯初,乃曲阜人,虽然没有排进大虞七大家,然而也是学识渊博的大儒,自号观云居士。
只是少有著作传出。
听到孔驹这番话,在场的文人面面相觑,孔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拿出观云居士的诗词集子?
万俊脸色严肃的上前,接过那本书,将其翻开,念道:“长相思。风萧萧。雨骚骚。风雨萧骚梧叶飘。潇湘江畔楼……”
他念到这儿皱起眉头,便继续往下翻:“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咦,这是……”
他继续翻下去,又念出了几首诗词,顿时让在场的众人屏住了呼吸,满脸诧异不解的神色!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十年磨一剑……”
万俊连念数首后,现场已然一片哗然,很多文人纷纷变色:
“这不是江寒的诗词吗?”
“怎么会出现在观云居士的书上面?”
“是啊,这是江寒写过的啊!到底是谁窃谁的?”
“你在开玩笑吧?江寒先作诗词,难道还能是江寒窃观云居士的?”
万俊看向孔驹,严肃道:“此书是真是假?其上怎会出现江寒的诗词?”
孔驹朗声道:“大人,此书乃观云居士所著,自然是真的!至于这些诗词,也是观云居士所写,而江寒,不过是一介窃据诗词的小人罢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哗然,现场哗声一片。
孔驹昂首道:“我知道在座的诸位未必肯信,但我还有证据!诸位想想,江寒所作的很多诗词皆高深无比,有着一番人生的感悟,然而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岂能有这种感悟?”
众人面面相觑,细想之下,江寒的很多诗词确实有着一番很深的人生感悟,不似他当前年龄能作得出来的。
但以此就说江寒窃据诗词,也太过想当然了吧?
“除此之外,诸位应当也发现了,适才万俊万大人所念的诗词与江寒所窃据的不同,这是何也?这是江寒窃据时粗心大意,致使背错,抄错的缘故!”
孔驹痛惜的道:“观云居士苦心焦思,创作诗词,收录起来,欲供后人学习,然而数月前,他的初稿却丢了,而在不久后,那些诗词便出现在云阳县,此为江寒所窃据也!江寒,你还有何脸面在此?”
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高招,结果就这?江寒看着孔驹,宛如在看一只跳梁小丑,轻笑一声,说道:“你说这些诗词是观云居士写的,那为何在我之前,观云居士不曾传出什么诗词?”
“对啊!诗词这种东西根本掩不住,倘若真是观云所作,早便传出来了好吧?”
“孔驹所说虽然有些道理,可是证据不足啊!就凭一本书算什么证据?”
“是极,是极!”
这时候,太子目光冷厉的落在孔驹身上,“孔驹,你可知污蔑他人乃是重罪!”
孔驹却不慌不忙的道:“太子殿下,草民并非污蔑,观云居士也到此处,不如请他过来,与江寒当面对质?”
太子冷哼一声,看向弘贞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