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诗词,自己或许比不上他,但论医道,江寒笑个屁。
他母亲是太医署的人,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知道疟疾是因何引起的。
江寒笑道:“要证据也很简单,只要派人到青州调查一番,疟疾暴发得猛烈的地方,是不是靠近水渠,靠近污水,蚊子极多;而没有暴发疟疾的地方,是不是远离水渠,蚊虫极少。再去查查,那些感染了疟疾的人,是不是经常受到蚊虫叮咬。”
“想来你也看过史书,史书有云:徽明七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人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焉……
为何因为疟疾而死者,大都是穿着粗布衣裳,以橡实为饭、豆叶为羹,住在破旧屋舍的穷苦人,而‘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的富贵人家却极少感染疟疾?难不成疟疾也会嫌贫爱富?
自然不是。这是因为富贵人家所居住的地方必定是高处,远离水渠蚊虫,不容易被叮咬的,而穷苦人家居住的破旧屋舍自然挡不住蚊虫,且因为穷苦经常挨饿,身体抵抗力低,一旦感染疟疾,便容易一病不起。”
“只要按我说的去查,就能找到蚊子与疟疾的关联。”
江寒心平气和的侃侃而谈,这一番言论传到众人耳中只觉得新奇至极,但还是太过超前,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
花如意脸色变幻着,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远处,一个素衣少女剪水般的秋眸却亮了起来。
……
云水画楼因为疟疾这个话题,气氛变得沉重了一些,苏媚看着江寒歉仄道:“抱歉江公子,我表哥说话不好听,他这个人便是这样。”
江寒摇了摇头轻笑道:“无碍,我并不放在心上。”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画楼下临着一条河,河水清澈无比,倒映着青天白云,偶尔有鱼儿游过,仿佛鱼在天空游。
江寒笑道:“苏姑娘这座楼阁建得极好,云水二字也取得极好,临窗而立,赏心悦目……就是不知这下边的河能不能钓鱼?”
江寒有意岔开了话题,果然令苏媚转移了注意力。
苏媚俏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轻笑道:“这画楼乃是我两年前令人建的,云水二字则是翻着古籍取的,至于这河里的鱼当然也是能钓的。”
江寒听到后面的话,眼睛便亮了起来。
苏媚在江寒面前坐了下来,轻轻一笑,说道:“江公子要是喜欢这地方,倒是可以经常过来,云水画楼上房间多得很。可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品尝美食。”
江寒笑道:“好说,好说。”
秦云眠看着苏媚,忽然陷入了沉思,怀疑这位闺蜜是不是想撬自己的墙脚。
这时候一旁的李秋水感叹道:“数月前我见江兄时,江兄尚且是云阳县里一介普通商人,然而仅仅数月的时间,江兄便成为县子……实在令人感慨啊!不过你在扬州平粮价的手段实在令人惊叹,当时传回来时我当真吃了一惊……”
“对了,中秋文会将至,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看着江寒道:“据我所知,这次参加中秋文会的人有不少才学极高的,比如孔家的世子孔锦,据说就是为你而来。还有南方的学子也来了许多,比如衣家的衣三尽,明家的明迁都听说很厉害。”
“衣三尽?”
江寒愣了半晌,才问了一句:“可以白日吗?”
李秋水一愣,说道:“你说什么?衣三尽乃是南方的才子,诗词作得极好……你虽然才华横溢,却也要小心马失前蹄。”
江寒笑了笑道:“江兄不想参加中秋文会吗?”
李秋水不禁苦笑,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诗的王者,“诗君”之名响彻洛阳,然而遇上江寒后,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使他明白自己并非江寒的对手,就连“诗君”这个称呼也不愿再听到了。
至于那中秋文会,江寒都参加了,他就没什么兴趣参加。
他更想看到的是江寒如何在文会上吊打那些才子们。
宴会接下来便没什么波澜了,长公主秦玉华看了一眼江寒,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便起身离开了云水画楼。
“温姑娘,要不要到我家书阁去?我家书阁藏书万卷,若是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你要的棋谱。”
殷荣想邀请温瑾瑜去殷家看棋谱,至于有没有棋谱到了殷家再说吧!
温瑾瑜想了想,摇了摇头婉拒道:“下次吧。”
她虽然喜欢棋谱,却也不会跟殷荣回到殷家。
“那我送你回家?”殷荣道。
“殷公子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温瑾瑜淡淡的拒绝道。
殷荣有些失望,但还是道:“那好吧!”
就在他郁闷的准备离开时,却发现温瑾瑜向一个地方走去,正是江寒的方向!
而随即,他便看到温瑾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