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眠恍惚的看着手里的信,又读了一遍。
“……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江寒,我有点想你了…”
她轻声的喃喃道,呆呆的凝视了半晌,又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笑容。
她珍惜的将书信折好放进信封里,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拿出来读了一遍。
她忽然迫切地想去见江寒,同他说说话,但刚回宫里,母后怕是不愿意让她离宫。
“青萍,去磨墨,我要写信。”她忽然提高了声音喊道。
“是,公主殿下。”
很快,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秦云眠提起笔,沉思了许久方才落笔。
方才写完,便听见婢女道:“公主,皇后娘娘来了!”
秦云眠慌乱的起身,急忙将江寒的书信折好,贴身藏好。
身披凤袍,雍容华贵的皇后走了进来,瞧向了秦云眠,笑道:“云眠,刚才在做什么?”
“母后。”秦云眠连忙行礼。
皇后笑吟吟道:“云阳县那个才子给你寄来了信吗?把信给我瞧瞧。”
秦云眠道:“没有信件。”
皇后道:“我分明看到你藏到了怀里,给母后看看。”
“不要。”
“你若是不给母后看,这桩婚事母后可不帮你。”
秦云眠犹豫了一下,把书信从怀里拿出,递给了皇后。
皇后拆将开来,细细品味了一遍,点头道:“不愧是大才子!难怪名声如此响亮,连宫里的许多人也在谈论他的诗词。”
秦云眠忍不住面露笑容,柔柔道:“他不止会作诗,还会做香露和酿酒!”
皇后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那香露如何?”
一来香露只在云阳县里卖,二来香露产量有限,皇后也只听说过香露,却没用过。
“青萍,去我房间,把我那盒子拿出来。”
很快,青萍就将一个盒子拿了过来,打开后里面是几个精致的瓶子。
秦云眠忍不住想要在母后面前炫耀一下,欢悦的道:“这是梅花香,这是玉兰香……还有这个,是玻璃瓶子。”
皇后拿起那个玻璃瓶就吃了一惊,琉璃她见过,可是如此澄透的琉璃却见所未见!
这是怎么做成这个样子的?
她拔出木塞,在手掌上倒了一点,一股馥郁的芳香便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好香……这便是他的香露吗?难怪前些日子孟贵妃也提起香露……”
“他那酒还要更好!母后要不要尝尝。”小富婆将双手交叉着放在背后,小脑袋微微仰着。
皇后笑吟吟的看着她,“你这是想让母后带给你父皇尝尝吧?”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秦云眠柔柔道:“父皇若是尝一点,一定会记住他这个人的。”
皇后看着桌上的香露,说道:“好吧,你去拿来,今晚你父皇若是来了,母后便斟些给他尝尝……嗯,对了,青萍,去拿两个小瓷瓶过来,本宫要装点香露。”
“是,皇后娘娘。”
很快,青萍便拿来两个小瓷瓶。
皇后一瓶瓶香露打开,都嗅了一遍,选了其中两瓶,往小瓷瓶里倒了一些。
秦云眠道:“母后,这些便够了吗?再倒一点吧。”
皇后抬起头来,将两个小瓷瓶往秦云眠面前一放:“你弄错了,这两个小瓷瓶才是你的,其它的都是我的。”
秦云眠脸上的笑容倏地凝固。
……
……
傍晚时分,一名婢女来到了云阳县,给江寒送来一封信。
这女子江寒认得,是秦云眠身边的婢女,名叫青萍。
青萍说,这封信是秦云眠给他的。
于是拿到信的江寒便急切地回到了书房,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将开来。
心情有些激动,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
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给他寄信。
江寒在烛火下将信展开。
信上字迹娟秀,正如写信的人一样的好看。
江寒仿佛看到小富婆坐在窗前恬静的写着信。
信上也是一首词,还是一首《长相思》。
江寒咧嘴一笑,这小富婆竟然学自己写一首词寄过来。
他慢慢看下去。
《长相思》
伯劳惊,梦不成。
雁字无多何去程,纸书寄浅情。
江水清,江月明。
心似寒江潮水平,寒鸦绕树鸣。
……
江寒看着信有些痴了。
这首词并没有多惊艳,但他却能从中读出小富婆的感情,能想得到小富婆坐在窗前,单手支颐的模样。
小富婆一定在想自己。
江寒将这封信折好,放在床头的柜子里,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发自内心的微笑。